剛剛做成了一筆大買賣的陳銷售卻萌生了某種生意受損的挫敗感,想想還真是貪心不足。
陳文與錢謙益會面的第三天一早,後者就啟程返回老家。錢謙益留下了十萬兩銀子和兩萬兩借款的約定,以及彼此聯絡交換情報的方式。相對的,陳文則在那份“楸枰三局”的戰略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總而言之,雙方都覺得自己賺到了,而且是賺大了。
這樣雙贏的買賣陳文恨不得多做幾次,奈何這世上卻沒有那麼多如錢謙益般實心眼的土豪,讓他突然產生了一種空有蓋世神功卻無處施展的寂寥。
錢謙益走後,陳文原打算直接返回衢州前線的,雖然飛鴿傳書每天都會報告工程進度和適時的軍情,而且清軍也確實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為衢州解圍,但是身為主帥,總要在軍中坐鎮才是正道。可是沒等他啟程,派去聯絡李漁的那人便帶回了訊息,說是李漁已經趕回了蘭溪老家,打算和陳文一見將手稿親自交給他。
確切的說,應該是和陳文的筆名——表字為樹人的那位儒生“魯迅”見上一面。(未完待續。)
第二十一章 救贖
今天已經是十月初二了,衢州那邊已經順利的將護城河的河水排走,可誰知剛暴曬了兩天卻趕上了一場大雨,無疑是拖慢了一些工程進度。
昨天是十月節,送寒衣的日子,李漁這次趕回來就是以祭拜祖先為由的,否則身在滿清佔領區的他一回來就會引起懷疑。而且,據說為了這次祭拜祖先他還是特地把一家子全帶了回來,很可能是這次走後幾年內就不再回來的樣子。
送信的人一來一回,陳文與李漁約在了城西的一處酒樓,事先已經清空,留下的食客也都是偽裝過的陳文的護衛,掌櫃和夥計也知會過了,瞞的不過是李漁一個人。
十月初三的午前,李漁如約趕來,一身明季儒生常穿的道袍,頭頂與後腦勺中間的那塊卻留了個金錢鼠尾,怎麼看怎麼彆扭。
兩廂見過禮,便在僻靜靠窗的位置分賓主坐落。陳文與李漁所謂見過,卻是以文字相交,稍作了寒暄,李漁就將一大打子用線裝訂好的書稿了拿了出來,示意陳文這個僱主來審閱。
書稿的第一頁分明寫著傾城之戀的書名,陳文對張愛玲的原版故事只知道大致的劇情,並沒有看過原著,當初他寫給李漁的大綱其實就是大致劇情往崇禎十七年甲申國難到金華之屠這段時間的歷史上套出來的。
明朝末年,祖上盛極一時的明初翰林白家由於連續幾代人沒有供出一個舉人,已經衰敗不堪。
白家的六小姐白流蘇是府城裡有名的才女,早年便與她父親的一位同年的兒子指腹為婚。可是誰知道,原本很有希望金榜題名的父親卻在一次次的落榜中鬱鬱而終,而他的那位同年卻高中榜眼,成了庶吉士,宦海十餘年就做到了高官顯宦。
崇禎十七年,雖然遭逢甲申國難,但這一年也正是白流蘇出閣的日子。兩家原本相差無幾,也算是門當戶對,可是現在卻天差地別。白家的老太太唯恐孫女嫁過去在婆家受氣,便讓家中湊出一筆不菲的嫁妝。為了此事,幾個兄弟互相推諉,妯娌之間斤斤計較,在老太太的威逼下總算是湊了出來,可是沒等白流蘇嫁過去,她的指腹為婚的夫婿就在闖賊李自成的拷掠中身死,連她父親的那位同年也未能倖免。
婚沒結成就成了望門寡,而她的婆家則乾脆把責任甩到了她的頭上,說是她把公公和夫君方死的,拒不歸還嫁妝。那戶人家是官宦人家,雖然遭逢大難,但是門生故舊卻不少,說話遠比白家硬氣。為此,白流蘇在家中受盡了親戚們的冷嘲熱諷,看盡了世態炎涼。
所幸,她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