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持合十笑道:“早間宮中遣人前往玉泉寺,恐怕是要大做法事了。”
我看著敬持那佈滿了細碎皺紋的臉,緩緩輕嘆道:“綰秋在此靜修,原不該輕易過問宮中之事,只是骨肉連心,只好冒昧一問。”
敬持聞言合十嘆道:“娘娘放心,便是京中有所動靜,想來殿下年幼總是不會被捲入是非之中。只要娘娘安心修行,必可得菩薩保佑,安然於是非之外。”
我聞言便知敬持是在暗示我,只要安心在此,不要做出對於景王秘密謀劃的事情有所妨礙的舉動,便不會傷害尚在襁褓之中的濯兒。若是我果真有所異動,他們大概根本不會介意那個孩子是否無辜。
想到這裡,我暗自冷笑一聲,淡淡地點頭嘆道:“若是師太能保護濯兒安然無恙,我便是老死在這深山古寺,亦是心甘情願。綰秋歷經磨難,對於那些身外名利早已不存任何希望,如今遁入空門,不過只是希望濯兒平安長大。便是隻做一個安穩的小民,亦是福氣。”
敬持聞言神色也有些黯然,好半晌。才合十嘆道:“娘娘若是果真如此有如此想法,必定可以感動菩薩。;16K.CN更新最快。保佑娘娘能有骨肉團聚的一日。”
聽著她意味深長的話,我暗自苦笑著,合十嘆道:“綰秋當日既然自請出家,便早已不再做骨肉團聚之想,在這青燈古佛旁。只要濯兒平安,便知足了。”
敬持深深地望著我,好半晌,才合十低嘆道:“娘娘如此苦心,實在令敬持感嘆,只是如今朝中因為陛下被困漠北而上下大亂,娘娘這番,恐怕……”
我聞言忙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失聲道:“皇上被困於漠北?難道……”
敬持聞言淡淡嘆道:“想不到。娘娘竟然還不知此事,唉!不知道其實未嘗不是好事,如今朝中因為皇上被困。而謠言紛起。太后恐怕是要準備另立天子,以應付韃靼挾持天子威脅我天朝……”
我聞言。雖然早已從左楓那裡知道了這個噩耗。但是這時聽來還是感到一陣說不出地劇痛,渾身一軟。無力地向旁邊倒去。敬持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扶起,低聲驚呼道:“娘娘醒醒!”
我其實並未昏迷,只是再次聽到這噩耗心中痛楚,一時失神罷了。這時看敬持將我扶住,誤以為我昏迷過去,便趁勢假作昏迷。任由敬持如何呼喚,只是閉目不醒。
輕輕地低呼我兩聲,敬持便扶我在床上躺下。低嘆一聲,沉思起來。
看她沒有一點準備救我醒來的樣子,我便知道她必定還另外有事,不覺更加小心起來。這時,只聽緊閉著的屋門忽然傳來一陣輕輕地叩門聲,敬持微微一震,起身便要前去開門,卻忽然轉身向我這邊停了停,才重新轉身前去開門。
我緊閉著雙目,儘量讓呼吸平穩下來,使自己看上去彷彿果真昏迷過去一般。同時卻在仔細的凝神傾聽著室內所有地聲響,一絲都不敢放過。
思忖之間,只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進來,慧欣那熟悉的聲音低低地道:“師父,那邊派人來傳了口信,我看白氏在,就沒有進來。不知……”
說到這裡,她忽然沉默起來,顯然是有些不大放心正在昏迷中的我。只聽敬持低聲笑道:“她是聽到皇上被困漠北一時急怒攻心,所以昏了過去,有什麼事等下再說吧,先派人把白氏送回房去。”
話音落去,便聽一陣腳步聲來到我床前停下,我正在為敬持的謹慎感到無計可施地時候,只聽,慧欣低聲道:“這白氏,師父難道真的要違逆太后的意思?”
敬持低聲冷笑道:“白氏一個小小的婦道人家,況且皇上一杯困在漠北,韃靼可汗已經收了安王的密信,必定是要困死才罷休的。她即便是三頭六臂,又怎能翻出這天外去?太后只是為了當年的舊事懷恨罷了,如今兩王爭著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