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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頁

&ldo;可我是個榆木疙瘩,沒有妝子這麼可愛。&rdo;

妝子凝視著緋紗江,眼神如同籃球比賽那天一樣。

&ldo;我一直想,鮑西婭的角色要是讓學姐來演該有多好,尤其是假扮法官時的鮑西婭!當我一個人排練時,嘴上念著臺詞,心裡總是想著和我演對手戲的是學姐‐‐&l;吃得太飽的人,跟挨餓不吃東西的人,一樣是會害病的,所以中庸之道才是最大的幸福:富貴催人生白髮,布衣蔬食易長年。&r;1&rdo;

1引自《威尼斯商人》第二場的劇本臺詞。

&ldo;很好的句子,尼莉莎。&rdo;緋紗江用記憶中鮑西婭的臺詞回答。妝子驚得瞪圓了雙眼。

&ldo;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居然能和學姐一起對鮑西婭的臺詞。這要是讓大家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呢?不過在學校裡,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吧。好嗎,鮑西婭?&rdo;

妝子一時口快,稱緋紗江為&ldo;鮑西婭&rdo;,說完就&ldo;啊&rdo;一聲捂住了嘴巴,神態甚是可愛。

&ldo;你就叫我鮑西婭吧,妝子。&rdo;

&ldo;我是尼莉莎。&rdo;

&ldo;也是。你就叫我鮑西婭吧,尼莉莎。&rdo;

這其實只是段微不足道的對話,緋紗江卻非常愉快。這種嘴皮子上的遊戲,她還從來沒有和別人玩過。

妝子性格開朗。緋紗江聽她講《威尼斯商人》的演出、塑造角色的用心和失敗,覺得很有趣。她的表達能力很強,表情也是栩栩如生。在她的懇求下,緋紗江也講了些籃球比賽的事情,不過她就做不到妝子那樣生動了,還不如聽妝子講她的故事更有意思。

兩人走在一條冷清的昏暗小路上。緋紗江主動提出要送妝子回家,她不想分別得太早。

小路兩旁是房屋的圍牆,圍牆內栽種著許多樹木。這在東京都內是很少見的景色。妝子的家就在這片圍牆內,越過她家房子,緋紗江能看見黑色的倉庫。她果然與住在便宜小公寓的緋紗江不是生活在同一世界裡的人。不過,緋紗江逐漸認為,她們彼此之間並沒有隔閡。

妝子站在家門口,鬆開了挽著緋紗江的胳膊。然後,彷彿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似的,她問緋紗江:&ldo;那個,鮑西婭,我寫給你的信,你看了嗎?&rdo;

這問題問得太突然,緋紗江一時愕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身為籃球隊長的緋紗江經常收到低年級學生寫來的信,信中基本上都是些不值得一看的內容。緋紗江不堪其擾,多數情況下只是看看信封,根本不會拆開來看信。

&ldo;果然沒看。還好我打了電話。&rdo;

可是,緋紗江並不記得自己在信封上見過妝子的名字。

&ldo;你的署名是?&rdo;

&ldo;我署的是尼莉莎的名字。&rdo;

這個名字好像見過。當時的信封上就只是寫著一個奇怪的外國名字,緋紗江以為這封信也是那種見慣了的信。現在想想,自己真是糊塗,怎麼沒意識到這是妝子寄來的呢?

&ldo;你把信扔了嗎?&rdo;

&ldo;沒有,我不會扔的。&rdo;

&ldo;扔了也沒關係。&rdo;

&ldo;怎麼可以扔呢?&rdo;

妝子撲到緋紗江懷裡,閉上雙眼,伸出雙唇。緋紗江茫然地迎了上去,柔軟的觸感讓她有些飄飄然。有一種衝動襲遍全身。

鬆開雙唇,妝子緊緊地握住緋紗江的手說:&ldo;人生遇此幸事,知其為命中註定,我便已別無他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