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上來就衝上城頭,而且一度在城頭站穩腳跟。但是現在,戰事仍然沒有實質性進展,領兵將校既感到屈辱自責,又感到惶恐不安。
李曄半響不說話,是有意為之,他等眾將士自我反省得差不多了,這才徐徐開口:“明日換一撥將士攻城。”
平盧軍十萬將士,一日攻城自然不可能都上,即便是輪番上陣,這幾日也才有一半將士攻城。
聽到李曄這話,今日參與攻城的將校,都一個個如喪考妣,羞憤到了極點,而那些還沒有參與攻城的將校,則是一個個振奮不已,摩拳擦掌,預備大幹一場,搶下破城的功勞。
李曄將眾將士的反應納在心底,心裡十分滿意,如此情況說明軍心可用。領兵征戰最怕的,不是敵軍強大城高溝深,而是己方士氣低迷,只要見到軍心可用,主帥都會心頭大定。
李曄的打算其實很明確,這場大戰實際上是平盧軍十萬將士,最好的練兵場,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偏袒誰,而是謀求人人都上戰場廝殺,只有這樣,眾將士都得到磨練,日後才會全軍都有成為精銳的可能,如此,他才能在以後大爭天下。
第二十章 攻城(3)【第三更】
鄧州城內,朱溫坐在房中,埋頭不語。
少時,有親兵來報:“將軍,諸位將校都到了,就等將軍過去召開軍議。”
朱溫擺擺手:“讓他們等著!”
親兵見朱溫面色不虞,不敢多言,連忙抱拳退下。
朱溫的臉色談不上有多難看,但也不好看,這幾日的城池攻防戰,鄧州軍曾一度陷入危機,差些被官軍攻入城中,要不是他調兵遣將得當,及時派遣驍勇部曲去堵住缺口,又有終南山道人組成的修士團到處滅火,只怕鄧州城早就給官軍攻下了,他現在也不能安穩的坐在這裡。
官軍的戰力強悍,遠超朱溫的預料,他原本以為,平盧軍再怎麼修煉有素,畢竟沒有經歷過戰事,無論是戰力還是將士心性,都不可能太好,突出的表現,就是戰陣銜接不嚴密,彼此配合不嫻熟。
這樣在攻城戰中,大大小小的戰陣,就會露出很多破綻,喪失很多機會,讓人有機可乘。而且攻城戰最是殘酷,攻城方的壓力也是最大,試想城頭擂石滾木箭雨鐵水,不停當頭澆下,一般人哪敢往上衝?
說是刀山火海,這就是刀山火海!看到同袍就雲梯上掉落,在地上摔成肉餅,看到同袍死在身邊,腸子都流出來,一般的新兵難道不會嚇哭?
然而這幾日朱溫看到的,卻是平盧軍將士的一往無前,他們不懼生死,是不懼怕自己戰死,也不懼怕同袍戰死。
誠然,作為沙場新卒,他們還有太多做的不夠好的地方,犯失誤的地方很多,抓機會的能力不夠強,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一次次被趕下城頭。
但就是這群將士,卻偏偏有一股不要命的衝勁,無論面前有多少敵人,無論面對怎樣的境遇,就是敢於往前衝,不要命的衝,他們以他們的不怕死和沸騰的熱血,彌補了他們的不足,打的鄧州軍百戰精銳都一陣陣叫苦。
沙場之上有個永恆的真理,敢戰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瘋了的。
面對一群完全不跟你講道理計程車卒,不管什麼結果,不管不顧望你臉上衝,抱著你就往城下跳,這仗還怎麼打?好在那樣的人並不是很多,再多鄧州軍計程車氣就要崩潰了。
這幾日朱溫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平盧軍這幫新兵,為什麼這麼不怕死?為什麼這麼瘋狂?他想了很久也沒有答案,因為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是朱溫也不願意承認的,那就是李曄治軍有方。
拋開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朱溫不再多想,起身離開房屋,去跟眾將召開軍議,無論如何,他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碰到強大的對手,他也會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