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我們要在高原上,跟全真觀爭奪,月神教滅亡後留下的勢力空白?”一個剛毅銳利的男聲,明顯很意外的反問。
先前開口的女聲沒有再響起。
蒼老沉穩的聲音嘆了口氣。他如何能不知道,那位師太並沒有跟全真觀對抗的心思,或者說勇氣。既然不爭奪月神教覆滅後,高原上的勢力空白,那麼在仙域上吞掉月神,就完全沒有收益。
如果做了,那就是給道門仙庭做嫁衣。
這是釋門怎麼都不會去做的事。
高原之上,釋門跟月神教分庭抗禮多年,兩教的鬥爭,甚至引發了吐蕃內亂,導致張義潮趁勢而起。現如今,張義潮不在了,歸義軍也大為衰落,原以為可以著手再度跟月神教進行鬥爭,卻沒想到,眼下月神教就這麼被從世間抹去。
敵人消亡,這本是一件值得大肆慶祝的事。
但是看了剛剛那一劍,沒有人有這個心情。
一個敵人死了,另一個敵人卻在逼近,偏偏後者還遠比前者強大。
今日他們到此,作壁上觀,打得自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卻沒想到,勝負分得那般迅捷、輕鬆。
又等了許久,沒有再聽到其他人出聲,為首的老僧人嘆息道:“河西十二州,已經被李曄佔據,我們麾下那七州,實在是不夠看的。無論我們心裡是否願意承認、接受,能夠斬出方才那一劍的李曄,的確不是我們能夠戰勝的。”
“主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要向李曄投降不成?他可是我們釋門在凡間的頭號大敵!昔日鳳歧山一戰,他讓我們苦心孤詣,準備多年的東出大計毀於一旦!而後河東之役,他又將我們釋門在大唐最大的根基毀去,我們跟他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清麗中正的女聲變得尖銳。
她很憤怒,很委屈。
但她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老主持已經抬起手,示意她閉嘴。
老主持緩緩道:“你們還不瞭解李曄嗎?對釋門,他向來沒什麼好感,碰到我們,他是真的會不死不休。但是溫末部這份基業,我們不能再失去了。西域被回鶻明教攻佔,咱們本土,更是面臨西邊來的穆斯林入侵,會戰一敗再敗,哪有力量支援我們”
說到這,老主持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說理由、原因,直接道:“我會親自去拜會李曄,如果他願意給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獻出涼、甘、肅等七州,又何嘗不可?只要他不滅絕釋門,就算是他征伐西域,我們也願意助戰!反正西域的回鶻明教,跟我們也是血仇。”
“主持,這釋門尊嚴何在?!”師太不平的大叫。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師太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老主持。
老主持冷冷注視著她:“現在,你能冷靜下來了?如果不能,我可以再多給你幾下。”
師太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老主持鋒利逼人的目光,從其他僧人面上一一掠過,直到所有人都低下頭,表示心甘情願的順服,這才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他眺望著金城縣方向,繼續道:“你們中間有的人愚蠢,老僧懶得理會,有些事,你們想不通的,那就不要去想,聽老僧的命令就是。但誰要是敢用自己的愚蠢,貽害我釋門大局,那就休怪老僧手下無情!”
尊嚴,在生存危機面前,尊嚴算什麼?
生存是第一位的,只有能夠生存的人,才能去思考尊嚴不尊嚴的問題。
有些話,老主持不會跟旁人說,釋門在仙域的局勢,比他們在凡間看到的還要糟糕百倍。其中最嚴重的,是釋門本土之地,釋門就要存在不下去了,內部各教興起,外部強敵入侵!
釋門香火供奉急劇減少,整個佛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