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寬闊的馬路邊。過去這麼多年,這裡依舊是藝術家常駐的地點之一。
顧諾賢跟紀若對視一眼,才說:“這裡,是我們認識斯丹文跟莫夏的地方。你還記得嗎?若若。”
紀若點點頭,“自然記得,你一直掛在屋子裡的那幅畫,當年就是斯丹文給我畫的。”見路邊有一個流浪畫家,紀若停下車,偏頭問顧諾賢:“要不要再畫一張?”
顧諾賢抿唇想了想,輕輕點頭。
紀若解開安全帶,抱著顧諾賢坐到輪椅上。兩個人站在掉光了葉子的銀杏樹下站好,紀若抬頭對流浪畫師說:“先生,請為我跟我的丈夫,畫一張畫。”
流浪畫師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蓄滿鬍鬚的臉。
那人,看上去約莫五十左右,打扮得很邋遢,目光卻很炯亮。“站好了,別動!”流浪畫師支起畫板,熟練的在畫紙上勾勒出紀若跟顧諾賢的身影。
顧諾賢坐在輪椅上,紀若就站在他的身後。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瞼垂下,視線看著身下的男人。顧諾賢一隻手握著紀若的手,另一隻手,則揣在兜裡。他偏頭迎著紀若專注深情的眼睛,捨不得移開。
畫師的手,在描繪兩人相視的目光時,有片刻的停頓。
他多看了兩眼紀若跟顧諾賢,再次下筆,筆尖鋒利,動作越發迅速。
唰!
畫師簽下自己的名字,取下畫紙,衝紀若說:“好了!”
紀若忙過去取畫紙,她低頭看了眼素描畫,眼神略帶驚喜。“畫的很傳神!”尤其是眼睛。紀若低頭看畫師,問他:“多少錢?”畫師瞅了眼紀若,才酷酷一擺手:“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收錢!”
流浪畫師說完,迅速收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走。
紀若摸摸鼻子,心想這些藝術家,性格就是古怪。
…
兩人最後一站,是綠軒山莊。
這裡的別墅年歲太久,遠遠看著,有一種歲月的沉澱感。紀若將車停在別墅大門口,她扭頭,剛想問顧諾賢要不要下車看看,這一轉頭,才發現顧諾賢已經睡著了。
他睡著時,微微低著腦袋,俊挺的鼻子有些發紅。
紀若微怔愣,這才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動作萬分輕柔地給顧諾賢圍上。顧諾賢眼睛顫了顫,他本能的將脖子往溫熱圍巾裡縮了縮,尋找到溫暖處,然後靠著車椅,緩緩陷入沉睡。
—*—
直到回家,顧諾賢還沒醒來。紀若見他睡的香,不忍心將他吵醒。
姬玄御見他們這麼早就回來了,心裡升出一股不安。“怎麼回來這麼早?”姬玄御走出屋子,見紀若獨自下車,卻將顧諾賢留在車內。
以為顧諾賢病發了,姬玄御臉色頓時起了變化。
“該不會是病毒發作了?”
紀若搖搖頭,才說:“只是睡過去了。”
“睡了?”姬玄御怪異看了眼車內的顧諾賢,才憂心忡忡說:“他身體開始出現嗜睡狀況了。”姬玄御扭頭看向紀若,用很艱難的語氣對她說:“雅若,你做好心理準備,病毒爆發,最遲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紀若雙腳一軟,差點沒站穩。
她扶著別墅門口的柱子,僵硬點點頭,才狼狽的跑回樓上。
紀若一口氣奔回房間,她將房門死死關閉,這才靠著門,緩緩跌坐在地上。紀若的牙齒死死咬住胳膊,這才忍住了不讓淚落下來。
姬玄御的話,壓的她心口沉甸甸的,像是喘不過氣來。
顧諾賢的身體是越來越糟糕了,她該怎麼辦?她的諾諾,又該怎麼辦?
—*—
顧諾賢這一覺,竟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來。
“若若…”醒來,他下意識的四處尋找紀若。聽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