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嘴角卻苦澀一笑:“他不一定要。”
“怎麼會不要?你先生不要?”
杜箬又是一聲苦笑,面對陌生的人,她也不想多說,只是敷衍地點了一下頭。
顧瀾的心臟開始一陣陣地疼,但是她得撐著,依舊笑著開口:“那是你的私事,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晚上吃飯的餐廳我都訂好了,我有你號碼,一會兒給你發簡訊。”
……
顧瀾記得小時候父親總是要出差公幹,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家裡就只有傭人和琴姨。學校舉辦藝術節,顧瀾好不容易爭到了一個話劇角色,不算主角,只是個女二號,但她還是很興奮。只是父親的出差行程一個月前就定下來了,所以顧瀾臉上裝得很懂事。
“爸爸,你去吧,工作要緊,到時候琴姨去學校看我演出就行…”
可是演出的前三天,顧瀾開始“胸口不舒服”,顧正茂當夜趕回來,醫生也來瞧過,只說是因為天氣原因,查不出具體哪裡有問題。
而那場話劇演出,顧正茂當然是親臨現場。
所以有時候顧瀾覺得,自己這具殘軀也有好處,關鍵時刻,可以用來當成最有效的道具。
杜箬,你當初怎樣笑著介入我的家庭,我就會讓你怎樣哭著離開,至於那個孩子,很抱歉,他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
杜箬其實真的不想去吃那頓飯,但是下午的時候顧瀾又打了幾個電話過來確認,盛情難卻,杜箬只能按時赴約。
彭於初訂的餐廳離喬安明的公司很近,依舊是江浙菜,很中規中矩的包廂。
杜箬到的最早,一個人坐在包廂裡等,半小時之後才聽到走廊有腳步聲,服務員推門先走進來。
“喬先生,喬太太……這邊請…”恭敬的說話聲,杜箬擺正客氣笑容抬頭,四目交接,是喬安明冷森卻依舊蓋不住驚訝的臉。
一雙驚恐,一雙慌亂,只有顧瀾一個人在笑,依舊柔柔膩膩,但那笑卻是真的發自內心,因為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一個人所承受的痛苦,在看到面前兩人如此驚悚表情的時候,一下子就釋然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憋著一口氣,終於在這一刻尋到出口,全部洩了出來,滿身是釋恨的愜意。
杜箬的腳步開始不穩,只是她得撐著,這種場合,她必須“守規矩”。
喬安明總算還有幾分沉穩,站在門口,不進不退,眼神緊緊盯著面前的杜箬,看著她驚慌失措,面無血色。其實他想過很多種杜箬和顧瀾見面的場景,可能會大打出手,可能會歇斯底里,卻真的沒有料到,最終會是這樣一副樣子。
這是一場局啊!喬安明緊緊捏住手掌,緊抿雙唇不開口。
顧瀾享受這份冷眼旁觀的感覺,彷彿自己是一個事外之人,看面前兩人掙扎糾結,任憑自己心臟疼得多厲害,她依舊面色如初,一直手臂纏上喬安明的胳膊,儀態大方地介紹:“杜小姐,這是我先生,姓喬,安明,這是我朋友,就上次跟你說過的,她幫我搶回手提包……”
旁邊的服務員在禮貌問:“喬先生,喬太太,客人都到齊了嗎?可以落座起菜了嗎?”
喬先生,喬太太……客人……
對,她在這場關係了,是客人,一個外人。
杜箬嘴角帶笑,抓起椅背上的大衣走出來。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抱歉……”她語無倫次,很快埋頭從喬安明身旁擦過去。
顧瀾嘴角陰陰笑一聲,回頭對喬安明說:“真是的,說好了一起吃飯呢,她不吃就算了,我們吃,不過你等我一下,我得先去趟洗手間…”
……
杜箬撐著水池臺的邊緣,抬頭剛好可以看見鏡中面色蒼白的自己,從頭開始梳理這裡面的關係,從她那天夜裡不小心打電話給喬安明,顧瀾接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