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不少,卻不防一蓬粉末迎面而來,撒的他滿頭滿臉都是。眼睛被蝕得痠痛不已,淚水橫流,視線模糊不清,鼻孔更被一股濃烈刺激至極的古怪藥味兒一衝,忍不住連連張口打噴嚏,嘴裡隨之又鑽進更多藥粉,立時更為強烈的暈眩感襲至頭腦……
此時此刻,他如何還不知千防萬防仍舊著了藍鳳凰的毒術,強行提氣至右手,本能般的拔劍對著船頭方向斷然一揮,劍氣嘯然激射。隱約間他似是見到藍鳳凰得意的歡笑,眉眼都彎成了月牙兒……
任你女*幹似鬼,還不是得喝姑奶奶的洗腳水?眼見手段得逞,藍鳳凰傲嬌的拍著沾了藥粉的雙手,卻不防嶽不群內功之強,如此窘境還能發出一道迅猛犀利的劍氣,眨眼間即至身前。而小舟船頭窄小,她根本無處躲閃,好在其輕功頗好,兼之嶽不群的劍氣亦非全盛狀態,速度和方位都差了甚多,她還能險之又險的翻身躍進河裡。
甫一揮劍,嶽不群便已目不能視,腦海裡天旋地轉,分不清上下左右,身形搖搖欲墜,失去意識前他只記得死死握住寶劍,還想再次揮劍……
劍氣飆過船頭,直射前方三丈外的樓船尾部,瞬間撕破粗木欄杆,將兩個武功低微而來不及躲閃的五毒教下屬斜斜斬作兩截,血霧飛灑,欄杆爆碎迸射的木渣木片竟也堪比飛刀,霎時間擦傷射倒數人。而劍氣猶未力盡,繼續激射數步,斬裂了一道艙門才譁然消散。
一時間,除了倒黴喪命的兩人血染船板,其餘十多個五毒教弟子也都人人負傷倒下,雖然都是皮外小傷,並無大礙,但見得這般兇猛劍氣也是相顧駭然,起身後好一會兒還茫然不知所措。直到藍鳳凰重新爬上小舟,對著他們嬌喝:“快把船靠過來!”。他們這才發現,那個黑衣蒙面的劍客已經昏倒在小舟上,而自家的教主更是渾身滴水,臉色難看!
藍鳳凰轉身看著嶽不群,伸手抹了抹滿臉的河水,心裡的膩歪實在難以言喻。本來費盡心機,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最後差點兒被劍氣分屍,還是撲了江才保住小命!
走到近前,她拿腳踢了踢嶽不群持劍的右手,想要踢掉嶽不群的寶劍,顯然是對剛剛的劍氣還心有餘悸。溼噠噠的繡鞋染了嶽不群一手的水,也沒能踢掉他手中的寶劍。不過,人都倒了,她也不在意這些小節,伸手拉開嶽不群的面巾,不由輕呼一聲,“這麼年輕!”再三打量著嶽不群劍眉星目、白裡透紅的俊臉,喃喃自語道:“沒比我大幾歲啊,內功卻強的沒邊兒,難道是吃少林大還丹長大的?”五毒教的傳承武功勉強達到一流門派等級,但修煉內功時偏愛於以‘五寶花蜜酒’之類的大補之物助長內氣,走得是資源流。在她想來,既然修煉的是內氣,何不多多服用補氣之物,讓內氣增長的更快?卻不知真正的上乘內功惟精惟一之妙,亦不知先天、後天之別,更不知過於依賴補藥,在體內積累過多的藥物雜質、毒性,對於內功突破到高深境界極為不利。
樓船客房榻上,嶽不群靜靜的躺在竹蓆上,四肢皆被小指粗的精緻鐵鏈鎖在床架上。奇怪的是寶劍仍緊緊握在他的右手中,但劍身入了鞘,劍鞘也被鐵鏈緊緊鎖在床側。
藍鳳凰施施然推門而進,已在隔壁自己的房間換過了乾衣服,只是頭髮還潤潤的未曾乾透,來到床邊伸手搭住嶽不群的腕脈,不一會兒就嘖嘖咂舌道:“厲害啊,我五仙教最強的迷藥足以讓人毫無知覺的昏睡六七天,竟然也只能迷暈他不到三個時辰……看這脈搏之強勁、氣血之充盈,嘖嘖,幾乎不是人!”
幾個五毒教侍女拿著托盤陸續進門,將許多瓶瓶罐罐分門別類的擺在房間的桌子上。
藍鳳凰從中選出一個最大的瓷瓶,將其中的淡黃藥水逐一倒入房間的五處燈盞內,然後點燃油燈。瓊鼻微聳,聞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兒迅速瀰漫整個房間,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從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