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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勞作,恃強凌弱,壓榨民脂民膏,作威作福……

但在關鍵時刻,佛門賢者大多數是有所為有所不為,而魔門異士大多數則從始至終都無所不為,無所顧忌。

雖說人心易變,但此間分別,確是止於一心一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劉桃枝皺了皺眉,“禪理誰都會說……我沉心讀了兩三個月的佛經,沒覺得有什麼用!”

“確實沒什麼用!”石之軒微微頷首,“那只是讓你先純淨心思,摒情去妄……不過,今天偶然讓你做了件小事,你又心生迷亂,看來你的修心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還說不是試探我?”劉桃枝難得嘴角抽了抽,“謀害一國之君,如何能算小事?”

“如何不算小事?”石之軒反問一句,“無論魔門還是佛門,均視生命為短暫的過渡,虛幻而不具終極意義。

所不同的是,佛門為善去惡,勘破紅塵,明心見性;而魔門破迷的方法,卻非是救世濟人,而是視道德禮法為兒戲,視眾生性命為無物,故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於佛門來說,眾生平等,一國之君的性命與常人及螻蟻何異?於魔門來說,一國之君豈不更是猶如草芥?

你說取一國之君的性命是大事還是小事?”

劉桃枝無奈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斷章取義!”

“世間哪個不是斷章取義?”石之軒不以為然,“你在北齊朝堂混跡了半輩子,肯定不止一次見到那些所謂的博學鴻儒憑著一杆狼毫或三寸狡舌顛倒黑白,篡改經義……

以此推之,天下舞文弄墨者,引經據典者,誰不是斷章取義?經典注我也好,我注經典也罷,無不講究因時應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就拿你這兩三月所讀的佛經來說,你怎麼確定佛經上的話是否釋迦牟尼的原話?若不是,又經歷過多少次篡改?所載佛理到底偏差了多少?”

劉桃枝忽覺“僧涯”一片灰暗,“那你還讓我苦讀佛經?”

石之軒淡淡道:“哎……佛經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人唸佛一輩子一無所得,有人參禪片刻即有所悟,可見能否從真假難分的佛經裡讀出什麼東西,實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之事。

讀佛經時去偽存真,明晰哲理,豈不也是一種修真參禪的上乘法門?”

劉桃枝將信將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面前這位禪師的禪心是否符合其佛門中堅的身份。

須知,遁入空門的魔頭往往比大多數和尚都信念堅定,反之墮入魔道的和尚也往往比任何魔頭都奇詭莫測!

石之軒恍若未覺,竟忽而語氣一轉,“當然,其實你的道路並不在什麼狗屁佛法禪理之中……”

劉桃枝忍不住身體晃了晃,總有股吐血的衝動。

石之軒繼續道:“道、佛、魔諸般修行之法看似各有側重,甚至南轅北轍,實則殊途同歸,最終皆要匯聚到天人合一的關卡上,唯有嘗試跨越天人界限,方有更進一步成仙成神的可能。

而天人之境,不假外求,不假他物,存乎一心。其餘外在的一切奇功秘技、神通異術,不過是各種修行途中的副產物、衍生物或過渡物,或可以之稱雄於世,防身殺敵,卻終究無法以之透徹生命和宇宙的奧秘,破空而去。

此間本末之別,不可不察!”

劉桃枝目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心中的迷霧似乎稍稍淡去了些許,隱現前路的輪廓。

石之軒扯了扯手中的線軲轆,讓高空的五彩蝴蝶乘著一陣疾風再升數尺,在猛烈的罡風中劇烈震顫。

一邊徐徐道來:“正道修行,心存浩然,胸懷仁和,看似牽絆重重,執著處處,無法放開一切道德禮法的束縛而將自身的心靈和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以致進步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