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蓮香是個善良的孩子,調皮雖是調皮了點,但她終究沒有壞到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來。要是換了“四姑娘”(四姑娘是三娘所生,大哥、三哥和蓮香是嫡出,二哥是二孃生的)那個心眼偏隘,報復心極強的人,還不知換來怎樣不堪的後果呢。
也不知道三哥用了什麼方法,還真就把有財給單獨約到了後院,兩人一前一後,一邊禮貌地聊著天,一路謙恭地慢慢走過來了。
蓮香穿著一套男人的服侍,利利索索地坐在樹杈上欣賞。
扮成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家裡人早就習以為常了,只當她又貪玩好耍了,老太太都放任自由,誰又敢多事去管。
她在和三哥達成共識後就早早地來到了後院,爬上了一棵黃果樹,坐在黃果樹的大椏枝上,百無聊賴地等著了。
在等待期間,她突然發現一隻烏鴉飛來,歇到對面的那棵大棗樹上“哇哇”地叫了兩聲——這讓她感覺很不爽,心想:“人家都說烏鴉叫沒好事,今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呢!我得去拿彈繃子來將它打死才是!”
彈繃子,學名叫彈弓,蓮香從小可沒少耍過。雖說不上對準目標能百發百中,但嚇個雀兒鳥兒什麼的還是蠻有威力的。
想到這,她飛一樣地從樹杈上梭了下來,一溜煙兒跑向自己的閨房。
她的閨房可不像一般女孩子家的閨房,她的房間裡亂七八糟的寶貝可多了,什麼文房四寶自不必說,抽屜裡,桌子下都藏著她的玩具——抽牛兒的陀螺、長尾巴的風箏、細竹竿做的釣魚工具……
她從抽屜裡取出了彈繃子,又三下兩下地跑了回來,路上還順便在地上撿了幾顆小石子裝進衣兜裡。回來時,抬眼一看,好個壞傢伙還歇在大棗樹上,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一點連走的的意思都沒有。
“討厭的鬼東西,看我來收拾你,你的死期到了!”她咬牙切齒地念到。
她重新爬上了黃果樹,摸出了兜裡那顆最大的石頭子,對準棗樹上的烏鴉拉個個大大的弓,射擊——哇,可惜射在了枝椏上,射中那畜生,不過也把那鬼東西嚇得三魂只剩下一魂了。只聽那烏鴉“哇”地叫了一聲,一扇翅膀,逃之夭夭了。
正在洋洋得意之際,遠遠看見三哥領著一個高個子男娃過來了,她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未婚夫有財嗎?
地主老財的兒子,放鬆了神情來看,小樣兒長的還不錯嘛,但不知脾氣如何?想到這,她的腦袋裡突然產生了一個捉弄他的念頭——
“我何不試一試他的脾氣呢?若是不好欺負,那我就另作打算。”她這樣一想,便摸了摸兜裡的小石子,捉狹地笑了。
隨著兩個男孩子越走越近,蓮香手中的彈繃子又拉開了弦——距離再近點,再近一點……好了,行了……打他頭上那頂帽子——那帽子可真傻,烏黑油亮的瓜皮帽,分明是學堂裡那個迂腐的老夫子戴的啊,年輕人戴上這頂帽子看起來多可笑啊!
對,就打那頂帽子!她對準那頂帽子將拉開的“弓”一放,小石子便如離弦之箭一樣射了出去。
“哎喲!”
耳朵裡傳來了一聲慘叫,那人的瓜皮帽沒遭打中,左邊眉毛上頭卻被捱了結結實實的一下,幸好她只是選了一顆最小的小石子,也並沒有用上打烏鴉的力氣,要不額頭上就是一個血洞了!她嚇得吐了吐舌頭。
“蓮香,你幹什麼呢!”
三哥立馬拿出了兄長的權利,朝著樹上的她呵斥到,然後又趕緊去察看有財的傷情?。有財冷不防中了招,用手緊緊滴捂住額頭,不讓看,但是已經是痛得呲牙咧嘴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要保持的斯文相,一邊忍痛一邊說:“沒關係,沒關係!不礙事,不礙事!”
“你把手拿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