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原還以為她將要成為司徒琰第二,卻沒想到這般輕易的就去了。
他的心中又空,不知多年的掙扎何意,驀地將阿昭手腕一拂:“呵,你倒是對她難得衷心。”
竟沒想到力氣這樣重,阿昭手腕一麻,整個人差點被拂倒在地上。
咬了咬下唇,指著草堆上曬太陽的一群女人:“以後你不要來了,被她們看見,總是不好。”
晌午日頭稀稀,她站在他身畔,他的個子那麼高,她卻嬌小。整個人籠罩在他陰影下,中間還隔著個哭泣的小兒,竟似有些夫妻的味道。
趙恪有一瞬間恍惚,低頭凝著阿昭。貼得這樣近的距離,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觸控,阿昭的臉頰卻無風無波……她這樣的年紀,怎麼做到的如此心境?
趙恪勾了勾唇:“你這樣來歷不明,她倒是捨得放心用你……倘若讓我發現你曾做過對她不利,哼。”
他的眼神冷冽,定定地看住阿昭,口中卻在對沁兒說話:“乖,我不來,你可不要想我。”言畢,拂開寬大的袍擺轉身離開。
沁兒倚著阿昭的脖子,淚眼汪汪地看著趙恪的背影,怕他又不捨他走。
那臉蛋粉嘟嘟的掛著眼淚,身上的半舊小棉襖扭扭歪歪,倘若被皇上看到,不定會不會生出側影之心。
牆角背光的陰影裡,姜夷安著一襲緋色宮裝立在暗處,臉上的顏色便不好看。
問嬤嬤:“那丫頭是哪兒來的?孩子被她養得真好,看不出來一個啞婢還有這樣本事。”
大嬤嬤低聲回答:“聽說是當年司徒娘娘出宮遊玩時候撿回來的,對她很是衷心。”
姜夷安便對嬤嬤使了個臉色,掂著手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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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送來中午的伙食,是菜粥和紅薯。
冷宮中的女人不受重視,執事太監時常忘了送飯。昨兒個晚上沒送,一堆女人早已經餓得飢腸掛肚。阿昭的手才伸過紅薯,胖子立刻衝過來,想要搶去她的那一份。
沁兒抿著小嘴兒吧嗒吧嗒,他還小呢,經不起餓,阿昭瞪了胖子一眼,一狠心拽了半個紅薯過來。
“怎樣啊,找打?”胖子齜著牙,衝阿昭掄起拳頭。
那太監便伸出鏟子在胖子腦門上一磕:“搶什麼,搶什麼,一個人一個,胖不死你。”
奪回去半個紅薯,扔給阿昭。
一旁石頭上坐著的蘇嬈便啐道:“呸,一身騷狐狸味。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奴才,成天裡勾搭男人。”
大夥兒都知道燕王爺常來看望沁兒,那燕王倜儻不羈,曾經博得多少世族千金戀慕,不免心生嫉妒。
在這個荒蕪的四方空間之下,哪怕僅是個侍衛,也讓人豔羨。
阿昭低頭喂著沁兒,只當做沒聽到。沁兒胃口很好,吃得很香,咧著小嘴兒對阿昭齜牙笑。
那小臉蛋粉粉嫩嫩,竟不似原來以為的蕭條。
嬤嬤在門邊看了,不免有些慶幸來了這一趟,攥著帕子,撥開眾人走上前來。
阿昭正吹著勺子,準備吹涼了喂進沁兒的口中,一低頭,便看到眼前多出來一雙緞面鑲金花繡鞋。
腳面寬大,因是個中年婦人,驀地便是一愣。
那嬤嬤高高在上,低頭俯視阿昭片刻,然後笑笑著蹲下…身來。
她的妝束雍容華貴,從衣襟裡掏出帕子,擦去沁兒嘴邊的飯粒:“你是皇族的血脈,不該吃這些罪人的食糧。來,跟嬤嬤走,我帶你去過屬於你的生活。”
“嗚哇——”沁兒不肯去,躲在阿昭懷裡不肯出來。
阿昭拍著沁兒的背,錯愕站起。不曉得到底是趙恪去找了那個皇帝,還是那人忽然軟了心,比著手勢道:“住手!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