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頰相偎,蘭香暗度,本來是有情人之間的極高享受!
但司馬玠此時卻不是享福,是在受罪。
這易“福”為“罪”,不是感受上的不同,卻是心理上的差別。
假如司馬玠如今是以本來身份,與諸葛蘭共處,真恨不能更進一步,使這“肩頰相偎,蘭香暗度”,改變成“軟玉投懷,溫香入抱”,才來得過癮!
如今,他是“病金剛”焦健的身份,與諸葛蘭共處,竟自己吃起醋來,嫌這位並肩而坐,都過份親熱。
不過司馬玠雖含有這種心理,卻又不敢得罪諸葛蘭地,有所故意閃避。
兩人才一坐下,諸葛蘭竟索性拉著司馬玠的手兒,嬌笑叫道:“焦大哥,你送我的那隻‘紫芝’,委實對我益處太大,小妹萬分感謝,我應該怎樣報答你呢?”
司馬玠見她越對自己所扮焦健,神情親熱,便心中越來越覺不是滋味,眉頭暗皺,吃吃說道:“這……這……這是一樁小事,諸……諸葛姑娘不……不要放……放在心上。”
諸葛蘭見了他的窘狀,不禁心中暗覺得意,但表面上,卻佯作嬌嗔說道:“服食‘紫芝’之後,不僅愈我重傷,並使我內功修為方面,精進不少,簡直恩同再造,怎還說小事,小妹正覺無論如何也難報焦大哥於萬一呢!”
說到此時,又目注司馬玠道:“焦大哥,我問你,你究竟是幫助‘七絕魔君’孟南?還是幫助我們?”
這項問題,不難回答,司馬玠遂笑嘻嘻地,應聲答道:“這還用問,套句‘三國演義’的戲詞兒說,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諸葛蘭嬌笑說道:“這樣才好,‘大報仇’留待端陽後一日上演,今天先唱出”小報仇‘,也略略出了我久悶心頭的一口惡氣!“
司馬玠道:“諸葛姑娘此話怎講?”
諸葛蘭故意把眼眶一紅,低聲答道:“不瞞焦大哥說,小妹本對那位‘玉金剛’司馬玠兄印像極好!”
這兩句話兒,使司馬玠聽得好不窩心,但又未便答話,只得連連點頭,面含微笑。
諸葛蘭幽幽嘆道:“自從知道司馬兄與夏侯姑娘訂了婚約,更在此眼見他慘被活煮之後,我簡直肝腸盡裂,血淚欲幹……”
一面說話,一面引袖擦拭眼角,彷彿心酸難忍,珠淚欲墜模樣。
司馬玠看得好生憐惜,真想把真相揭露,告知諸葛蘭是司馬剛與夏侯英訂了婚約,自己並安然無恙!
但他只是如此想,卻不敢如此做。
因為他對諸葛蘭愛之深畏之切,生恐當面鑼對面鼓的這樣一敲,諸葛蘭女孩兒家臉薄,可能不但不喜,反而轉羞成怒,立與自己決裂,弄得不可收拾!
故而他只好低聲勸道:“諸葛姑娘請不要太過傷心,也……也許吉人天相,其……其中有變?”
諸葛蘭自從在方古驤口中,得知真相以後,業已把司馬玠的心理,揣摩透徹,知道他決不敢當著自己,坦承一切,遂佯作驚喜地,急急問道:“怎樣有變?有什麼變?”
司馬玠雖是才華絕頂之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倉卒無以為答,囁嚅說道:“或……或許那位司馬老弟,不……不至於死……”
諸葛蘭“哼”了一聲說道:“除非司馬玠不是人,是個妖魔鬼怪,否則,他在那等人鍋活煮之下,怎會皮骨不化?”
司馬玠又捱了一句“不是人”的窩心罵,但他除了乖乖領受之外,卻是毫無辦法。
諸葛蘭臉色一轉,又變悽然嘆道:“我總算對於這位司馬兄,略盡微忱,適才在‘七絕谷’,把姬元點了‘死穴’……”
話方至此,便把位司馬玠驚得幾乎跳了起來,目注諸葛蘭,失聲問道:“諸葛姑娘,你……你當真已……已把姬元點……點了‘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