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主考官!」黃毛跌跌撞撞地撲到紅衣武官的跟前,「你……你的劍!」
紅衣武官眼睛裡又露出和之前一樣的嘲諷:「我的劍?」
這句話的語氣和他之前問烈焰紅唇時一模一樣。
黃毛渾身大震,顫抖著問:「不……不是嗎?」
「怎麼會不是!」紅衣武官的臉上漸漸露出笑,「我綁的魚線,我看著它掉下去,我把線系在木桿上帶著它一起到這裡來的,怎麼會不是我的劍呢?」
黃毛呆呆看了他半響,忽然愣愣地落下兩行淚來:「這……這麼說,我找對了?我……我可以通關了嗎?」
「通關?」紅衣武官問,笑意在他臉上綻開,到最後,整張臉上的絡腮鬍子都在顫動,「你知道對一個行伍之人來說,劍是做什麼用的嗎?」
不等黃毛開口,他自己說出了答案:「是殺人用的。」
血花在黃毛的喉頭綻開。
黃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雙眼睛,喉頭裡「咔咔」有聲,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紅衣武官的一角長袍,卻沒有力氣攥緊,只能看著那角紅一點點後退,一點點移動到他再也觸及不到的地方。
他的手無力地垂下。
他整個人摔到了船板上。
「賣包子唻,新鮮出爐的包子唻——」「客官,
小店有四時鮮果美酒佳餚,進來坐坐啊!」「聽說隔壁王大娘在幫村口的張員外物色第四房小妾……」
岸上的人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發生在他們眼前的慘劇,一個個來來去去,歡聲笑語,繼續著他們的生活。
錢小躍腦子裡一片空白。
進入這個世界以來,他再一次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還是隻是一個夢,一個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他還有沒有必要努力,他還需不需要在這裡盡力活下去……
他機械地轉動腦袋,他看到了船上的中年男人,那個人似乎在嚎叫,可他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他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夏東溪,那個人一直笑嘻嘻的像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現在他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冰;還有那個溫溫柔柔的小姐姐,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裙子,現在,她的臉和她的裙子一樣白。
呵……呵呵!
沒有意義了,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錢小躍跳下平臺,瘋狂地往前面跑。
死,一樣是死……他至少有選擇怎麼死的權利!
奔到岸邊,錢小躍雙眼一閉,直接往江裡跳了下去。
【彈幕】啊啊啊!小錢同學啊!
【彈幕】這神轉折……
【彈幕】看不懂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那把劍是怎麼回事?
【彈幕】東神!看東神——東神也跳下去了!
岸邊,錢小躍被提著衣領拽上來。入水時間短,他沒有喝進幾口水,只是江水寒冷,他的臉被激得發青。眼神潰散了一陣子,他漸漸清醒過來,看清了蹲在他身前的夏東溪,看清了夏東溪身上和他一樣濕透緊貼在肌膚上的衣服,他臉上的「為什麼要救我」一點點消散,嘴唇顫抖著,撲到夏東溪的膝頭上,放聲大哭。
夏東溪臉上的怒意隨著錢小躍的哭聲緩緩褪下去,他捏起的拳頭一點點鬆開,最後攤開成掌,輕輕地落在錢小躍的後背上:「在這種地方,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放棄,尤其是不要放棄自己。」
那隻手掌輕輕地抬起,又輕輕地放下,在錢小躍的背上拍了幾下:「更何況,你不記得你姐姐說過什麼了嗎?田田——」
葉田田緩緩蹲下,接過錢小躍,水漬在她的長裙上
緩緩暈開,她衝著夏東溪緩緩點了點頭。
夏東溪笑起來。他的膚色算不上很白,五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