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慢走!”
謝濟軒沿著青磚碧瓦的屋舍慢慢前行,出了文軒巷右轉就是朱雀門,南朝權貴的府邸全都坐落在朱雀門內。謝府、藍府、曾經的皇甫府呈品字形將皇宮護衛在正中。
藍府沒落,皇甫府一直空置,也就謝府還延續著百年之前的輝煌。
近鄉情怯,不過三年時間,竟讓謝濟軒對自家府邸生出了幾分牴觸的心態。
一旦邁入了謝府,他的生活便是這座府邸說了算。謝家子孫就像樹木的根系,在依附大樹的同時,還得紮根於泥土深處,源源不斷地為大樹提供著養分。
謝府房門大老遠就看見了謝濟軒,不等他走進,候在門房的幾個門子一溜煙的跑了出來,“公子回來啦,老爺剛下朝,公子是去給老爺請安,還是先去夫人那裡?”
“送我到文濤齋。”
門子遲疑了片刻,“公子,老爺最近都在清德觀。”
清德觀?謝濟軒從未聽過這個地方。極擅察言觀色的門子補充道:“公子,老爺自壽辰過後,每月逢三,逢六都會待在清德觀。”
“瞧我著記性,竟把這事兒給忘了,今兒可不是逢三,喚人抬我進去吧!”
軟榻一般都是給內院婦人用的,由於“謝歡”體弱多病,謝府男丁也只有他可以進門就坐上軟榻。
不多時,謝濟軒就到了清德觀。他記得這裡是府中看戲的園子,沒成想會拆了戲臺搞成道觀。難怪謝家幕僚都說父親的行事風格越來越奇怪,懷疑他受到了道法的影響。
紫銅香爐中,迦南香正緩緩地散發著清淡中蘊含有一絲辛辣的香味兒。謝正遠手持珠串眺望著不遠處盛放的紅梅,聽到謝濟軒的腳步後,他轉過身子含笑打量著謝濟軒。
謝濟軒與謝正遠不算親近,自幼離家的他,每次見到謝正遠定少不了一番考校,父子間只有國事,沒有家事。
他跪在地上,恭敬的說:“孩兒見過父親。”
若不是皺緊的眉頭出賣了年紀,謝正遠看起來並不像四旬之人。大紅色的織錦長袍襯得他面若冠玉,眉梢眼角都留有著翩翩公子歷經歲月後沉澱下的風華。
“都忍了那麼幾年了,為何會選擇這個時候回來?”
責難,這是謝濟軒早已料到的情況。行船那幾日他就打好了腹稿,無論如何,陳珈之事絕不能洩露丁點兒。
“三皇子發現了孩兒的行跡,龍淵之匙只怕被他轉移了。”
謝正遠沉吟了片刻,道:“知道了,下去吧。”
這樣就完了,為什麼不多問一些詳細情況?難道父親已經失望到什麼都不想問了?
“父親,孩兒找了龍淵之匙三年,敢問這東西是何模樣?”
“這三年,你可有學到一些什麼?”
“有。”
“這便是我讓你去北國的目的,龍淵之匙已經不重要了。”
三年時間,他犧牲一切,不惜利用陳珈,就是為了龍淵之匙。這怎麼會不重要?他同南宮裕爭來鬥去,犧牲了那麼多下屬,竟然都不重要了嗎?
“父親……”
“不用多說了,我要開始打坐了。得空去看看你母親。”
謝濟軒握緊雙拳,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孩兒這就去看望母親。”
九江小築,這是謝夫人九江郡主的院子。
謝濟軒剛到門口,守門的嬤嬤就進院去通傳了。
不多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嬤嬤迎了出來,“歡公子來了,您的小丫鬟呢?”
謝濟軒道:“金嬤嬤,我才從父親那兒過來。”
金嬤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謝濟軒,“公子請隨我來。”
九江郡主比謝正遠大三歲,現已四旬出頭。同模樣年輕的謝正遠相比,九江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