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三毛……三毛……原諒我這一次……”
包好包袱,往肩上一背,頭髮散亂著,只穿了一隻鞋,我就這樣向門口走去,他見我腳步移動馬上反應過來,迅速閃到門前堵住,亂道:“你……你是認真的,你要去哪裡,這是你的家,你不可以走!你罰我,你不能走!”
我抬起眼睛,無力道:“華楠,如果你認為我在作勢,那你就錯了,只能說你從來就沒有好好了解過我,你以為跟你做的那個約定是在鬧著玩?至於去哪裡,你我既已不做夫妻,那你也就不需問了。”
他的臉色如紙般蒼白,瞳孔暗淡無光,嘴唇哆嗦著,仍在喃喃:“就原諒我這一次,再不會了,我再不會了。”一向口舌從不饒人的狐狸,竟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我無奈的笑:“愛情裡容不得哪怕一次的背叛,這一次就夠了,我心已定,不要再對我用胡攪蠻纏的手段,讓開路吧。”
“嫂子!”門外忽然響起雲風的叫聲,緊著衝到門口,撲通跪倒在我面前:“嫂子
,都是我的錯,是我帶楠哥去的,你要罰就罰我吧,莫再氣楠哥了!”
我伸手攙他:“不要跪我,我受不起。”
“嫂子……”
“莫再說了,進屋坐著吧,堵著門我怎麼出去?”
狐狸默了半晌,突然一拍雲風肩膀,掉臉跑走了。我根本不想再去管他,只顧拽雲風,可他死活不願起來,石頭般的死死堵住門。我心中冷笑,不知又想玩什麼花樣,可是這一次,我沒有精力再陪你玩下去了。
拽不起雲風,我另闢蹊徑,轉到一側,剛推開窗子,噔噔噔狐狸腳步又回來了,我頭也不回,只顧搬了個凳子到窗前,小心踩上欲翻窗而過,一隻腿翻過窗戶,將包袱丟出,正騎坐在窗沿上,忽然聽得“砰”地一聲!雲風撕心叫道:“楠哥!”
不由自主回頭一看,“啊!”我放聲驚叫,身子一晃,駭得直接從窗臺上倒栽而下,一頭竄到地上,顧不得腦袋疼痛,爬起撲上:“華楠,你瘋了?!”
他一手提刀,一手按桌,左手小指半截殘留,半截斬斷,鮮血淋漓的擺在桌上,雲風猛地爬起飛奔跑了,狐狸擰眉壓著疼痛,艱難道:“如果用一指……換你原諒我這一次的機會,你給不給?”,
眼淚倏爾湧出,我恨道:“你在逼我,逼我妥協!逼我放棄自己的底線,逼我做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你太殘忍了!”
他放下糊滿鮮血的手,無名指尖血滴不住滴落在地,他閉上眼,唇邊掛起一抹苦笑,悽然道:“看不起我罷?我也不想的,你讓我害怕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再睜開眼,紅意已現,“三毛……即便你已不再信我,我還是要說,若我再對不起你,就有如此指……”
雲風抱了藥箱衝進來,手忙腳亂地為狐狸包紮著,邊包邊哀道:“嫂子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惹的禍,你原諒楠哥吧!”
我沒有動,怔怔看著桌上的半截小指,那血已成暗紅色,快要凝結了,心裡竟沒有心疼,而是突然一陣反胃,強按住胸口,一股酸水還是冒了出來,轉頭嘔了一聲,什麼也沒嘔出來。
擦擦嘴,我回身冷道:“你贏了,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把我留住,你贏了。”
狐狸眼中紅意愈濃,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悲傷一笑道:“在你心裡,我始終是個無賴……可是我沒有辦法……放你走……”
又一股酸水冒出,我嚥了又咽,抑制不住內心奇怪的感受,不想再看他一眼,不想再看他的手一眼,心中煩躁異常,皺眉道:“我搬去右廂,你包了手好好休息吧。”
三季九月,我和狐狸分房而居。
整整九個月的時間裡,我幾乎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不再給他做飯,不再給他按摩,亦從不問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