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聽完便埋頭繼續手中的雕刻,一刀一刀刻在原木上,看著木屑落下良久才聽見他的聲音。
“龍虎山一別數年,六道悟禪靜修,知道你會來但沒想到等你這麼久。”
“你……你在等我?”
太子默不作聲繼續雕刻手中的原木,身後的顧小小端起剛沸騰的清水為我們倒茶,雲杜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話變的很少,一路上不管是見韓煜還是來這裡,她幾乎都沒說過什麼話。
我端起茶杯看著顧小小穩健的把水倒進來,直到滾燙的水滿溢位來燙到我的手,茶杯掉落在地上,我的神情變得有些慌亂。
“看,不是你放不小,是你一直不肯放。”顧小小的話變的充滿禪機。
“你過的怎麼樣?”太子埋首心如止水的問。
“還好……還好。”我從地上拾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回答。“挺順心的,好像什麼事都能……”
“心想事成。”我還在猶豫太子已經幫我把話說了出來。
我愕然的點頭,這四個字多少人夢寐以求,可我卻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似乎少了些什麼,但一直都無法確定。
“你看我雕刻的是什麼?”太子拂去衣衫上的木屑,把雕好的原木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去看了一眼,那原木上隨意的雕刻了幾刀,沒有輪廓也沒有模樣,我遲疑的搖搖頭。
“這……這是什麼?”
“如來。”太子抬頭眼睛睿智空靈。
“如來?!”我眉頭深皺,那原木上刻痕雜亂無章,亦如孩童隨手刻畫幾刀。“可我看不出這是如來。”
“我心見如來,諸羅永珍皆是如來。”太子雙手合十宣一聲佛號,意味深長的對我說。“我用心看大千世界,永珍皆為真,你用眼看又豈會便真假。”
太子的話透著禪機,我一時半會根本無法領悟,反覆端詳手中的原木依舊無法明白太子話中玄機。
“你說你去獨山陰廟見過韓煜和方想?”太子很平靜的問。
我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去的?”太子和我對視淡泊的問。
“是……”我剛想回答,忽然一愣忽然發現我竟然完全記不起到底是什麼時候去的。
“你怎麼去的獨山陰廟?”太子加重聲音再問一句。
……
我眉頭皺的更緊,發現如此簡單的問題我竟然回答不上來,我只記得見過韓煜和方想,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怎麼去的,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去的,好像我的記憶完全是跳躍的,中間很多不經意的細節完全想不起來。
“那你又是怎麼來這禪清寺的?”太子不慌不忙繼續問。
我開始有些慌亂,努力試圖讓自己能記起點什麼,從獨山陰廟向韓煜和方想辭別後,我就和雲杜若來禪清寺,可是怎麼來的還真一點印象都沒有,感覺好像突然就到了這裡。
心想事成!
還是這四個字,我總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成全自己任何的事,或許事這樣的經歷太多,我往往只看見了結果卻從來沒留意過過程。
“記不……記不起來!”我舔舐著嘴唇面色變的凝重,抬頭看向太子焦急的問。“為什麼我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太子並沒有回答我,而是慢慢向我把手伸過來,抓著我的手按在我胸口。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佛在心中,世間萬物皆是佛語,你眼中只有空相,心中無佛又豈能見佛。”
我任由太子把我的手按在胸口,停留了片刻我突然驚愕的張開嘴,我的手放在胸口竟然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為……為什麼會這樣?”我驚慌失措的問。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