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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清露凝霜,風若聽到「吱呀」的開門聲。
他從樹上跳下來,正好碰上懷裡抱著一個人出門的晏傾。
晏傾看他一眼,低聲:「關門。」
風若嬉皮笑臉幫他帶上門,又探頭看了眼他懷中。晏傾側了肩,又用懷裡的大氅擋著,風若沒看到他懷裡人的臉。
風若:「喲,還睡著呢?」
晏傾怕吵醒徐清圓,聲音依然很低:「你這次有些過分,將女兒家名聲視若無睹,回頭給我抄書認罪。下不為例,你若再這麼胡鬧,我就留不得你了。」
風若一怔,收斂了些:「是。」
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待天亮了,徐清圓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劉刺史給她安排的那間客房中。
晏傾給她披著的氅衣不見了,她呆坐了一會兒,猜到了自己睡著後發生的事。
徐清圓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捂住心臟低下頭。
好一會兒,外面伺候的侍女敲了敲門,徐清圓醒過神:「我不用伺候,我自己來便好,你們不必進來。」
她起身整理衣容,洗漱之後之後,看到和晏傾那間客房佈置所差無幾的屋內佈置,目光落到了案几上。她走到案几旁坐下,研磨持筆,慢慢思量。
許久,她寫下幾個字:
「雲間晏公子,風月興如何。」
此時此刻,她做了一個決定。
她想試著追一追晏郎君。
她覺得晏郎君並非對她毫無感覺,他先前對她說的那一番拒絕的話,似乎並無法站穩腳跟。
晏郎君待她與待旁人不同,無論這不同尋常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都應該試一試。
也許她從雲州到長安,從長安再來蜀州,本就是來遇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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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晌午,徐清圓並未出門,午膳時刺史接待過眾人,又想要和晏傾私下說話,卻被晏傾拒絕。
離開膳堂時,晏傾與徐清圓目光對上。他躲閃開後,卻見徐清圓直直走向他。
晏傾袖中手握緊,在她到來時,越來越緊張。
徐清圓停在他面前,向他行了個禮。
晏傾俯身還禮。
徐清圓開了口:「晏郎君,風郎君可在?」
晏傾:「……」
他一時怔忡,沒想到她問的是風若。她來他面前,怎會問的是風若?
徐清圓赧然:「我有些事想詢問風郎君,不知晏郎君可方便?」
晏傾沉默許久。
他壓去心頭的那點兒怪異:「自然方便。」
徐清圓舒口氣,向他道謝。
桃靨染笑,目中噙星。
卻是對著風若的。
晏傾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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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跟著晏傾回他的院落,進院後便見苦哈哈趴在院中石桌上練字的風若。
她打聲招呼:「風郎君,我有事尋你。」
風若茫然抬頭,看到是徐清圓,登時誤會了:「不是吧?我家郎君懲罰了我,連你也要罰我?我只是開個玩笑,不至於落到這般下場吧?」
徐清圓眨眨眼。
她道:「風郎君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只是有些事與風郎君說話。」
她走到風若旁邊,行禮後落座。她又回頭,看沉默地站在旁邊打量她二人的晏傾。
徐清圓對著晏傾眨眨眼,目中疑問很直白——「晏郎君不避嫌嗎?」
晏傾難以說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只好道:「我去屋中看書,你們兩個,注意一些。」
晏傾終於進屋了,徐清圓鬆口氣,望向滿眼不解的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