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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裴澤將溫玉抱上床,摟進懷裡,拉過薄被,嚴實地蓋住他。哄著人午睡,落掌卻不規律,溫玉輕眨眼瞼,問:「有心事嗎?」

裴澤沉重地嘆一口氣:「小玉,對不起,當你有危險的時候我沒能及時出現在你身邊。」

溫玉笑著纏住他的腿,語氣輕鬆:「這種事情又不能提前預知,做我們這一行在所難免會遇到各種問題,別給自己強加太多無意義的壓力。」

裴澤把下巴墊上他發旋兒,停頓片刻:「知道了,溫老師。」

溫玉使壞地拱拱他腹部:「終於能抱著你睡覺了。」

裴澤輕「嗯」一聲:「午安,小玉。」

十幾分鐘後,溫玉喘勻呼吸,安實地陷入夢鄉。他這兩天睡眠很淺,放在外面的心思此時回落體內,只覺得睏倦不堪。

裴澤盯著溫玉的睡顏,拂開他垂至眼睫的額發,起身下床。他極輕地掩合臥室的門,順手拿起立櫃上的煙包,呷出一根點燃。

背脊貼合沙發,裴澤直愣愣地瞪著天花板,機械地大口抽吸,吃飯時的後怕、擔驚、慌亂和恐懼,此刻雜糅成混亂的一團,堆砌成滅頂的怒意。

腳踩茶几,裴澤掏出褲兜裡的手機點開通訊錄,撥通三四年未出現在「最近通話」中的電話號碼。

三聲「嘀」後,對方接起,渾厚的嗓音哪怕隔著螢幕,也能感受到他壓倒性的氣場:「想明白了?」

裴澤的語調沒什麼起伏:「你得慶幸溫玉沒事,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裴翰威哼笑:「一個三流男模值得你這麼上心動火?」

裴澤加重語氣:「別挑戰我的底線。」

裴翰威直截道:「昨晚不過是個警告,我的意思很明確,老老實實回家來,走你該走的路。」

裴澤同樣言簡意賅:「你臆想的人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小澤,你是作為我的繼承人出生的,它是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的目的,除此之外,你獲得的全部樂趣,都算作我額外給你的恩賜。」裴翰威說,「這些年我沒管過你,現在爸爸老了,你是家裡唯一的男人,必須要學會擔當,懂得回報。」

裴澤漠然地闡述他一條條罪狀:「背叛妻子,出軌、家暴、鎖禁閉,害她抑鬱,利用她的自殺製造文章,博得同情,獲取投資,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渣,居然有臉自稱是我父親?」

裴翰威絲毫不為所動,向來不屑與裴澤爭論客觀倫理和世俗。在他眼裡,世俗關係服務於名利,可供錢權玩/弄,是下等人矯情的產物,不值得耗費任何精力。

裴翰威條理清晰地說:「你的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你,他們隨時都能捏出爆炸性新聞堂而皇之地威脅我,勒索『南榮』,搞垮裴家。你想跟我斷乾淨,他們會幫你記得你永遠是誰的兒子。」

裴澤將燃燒的菸捲嚼進口腔中,以灼痛壓下洶湧的憤怒。

裴翰威道:「小澤,很多與生俱來的東西,你再排斥,它也註定存在於你的血液裡,這一生都無法擺脫,與其和它作對,不如接受來得輕鬆。」

舌尖痛感強烈,菸頭燙得裴澤雙目赤紅。

電話內外的沉默是一場無聲的拉鋸戰。半分鐘後,裴澤妥協地開口:「五月初,我會回去。」

裴翰威欣慰地說:「這就對了,爸爸知道你是懂事的孩……」

裴澤冷硬地打斷他:「這一次,我會把我身上不該背負的東西,全部剝離乾淨,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好自為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20章

紀念日旅行當天,裴澤還在賴床,溫玉口中含著牙刷,大步邁回床前,抬腿橫跨他腰間,往他胸前亂拍巴掌:「快醒醒,動車要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