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沈奕輕聲說:“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不。”沈奕連忙否認:“你說得對,我們都還沒準備好。”
溫柔的表情有些黯然:“你沒愛上我對嗎?”
沈奕楞了下神。想了想,他回答:“我不知道……”
溫柔突然從被窩裡蹦了出來,一把摟住沈奕尚未穿整齊的上身,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的同時,用哀求的口氣道:“跟我說說你過去的事,好嗎?”
“在一個女人面前說自己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是很愚蠢的行為。”
“那就為我愚蠢一次吧。”
沈奕怔怔地看了溫柔一會。
他終於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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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小時。
溫柔罩著一件白大褂,抱膝坐在床頭。
沈奕則坐在病房中的一張躺椅上將著過去的事。
他眼神中帶著回憶與悵惘,聲音悠遠而深沉:
“我沒有看到她死時的樣子。但是我聽柳爸柳媽說,她死得很慘。在她死前,她的乳/房被割掉了,她的下體出現潰爛,全身上下大約有七十多處煙疤和淤痕……火化的那天我看到了化妝後的她。依然是那樣美,表情很安詳。化妝師幹得不錯,他給她換了皮,並重新再造了失去的部分。當時柳爸柳媽無論如何不允許火化,他們要求重新屍檢,但是被拒絕了。她被強行推進焚屍爐……燒掉,死無對症。有個醫生為那三個傢伙出示了精神病史。有個路人證明事發當晚,他看到被害人是完好無損的離開被害地點的;有個老師證明被害人平時在學校就是個很風騷的學生,總喜歡勾引男生;還有個我們附近的鄰居證明,被害人出事當晚,他看到是她主動打電話約三人出來,一起出去玩。最後還有那個警察突然推翻了原來的說法,確認被害人死前未受到虐待,受傷部分不排除為玩S/M遊戲導致的可能後果……接下來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講到這,沈奕抬頭看看溫柔,姑娘的臉上已掛滿淚水。
她輕輕擦去眼淚,嗚咽著問:“那麼……你現在還愛她嗎?”
沈奕望著天花板,想了好一會才回答:“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會經常想她,但那未必還是和愛情有關,可能是因為初戀是美好的,也可能是因為失去的總是最美的,又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比如曾經美好的童年,那值得懷念的青梅竹馬……不過我並不會因此而傻到放棄尋找新的感情。唯一的問題是,看起來我們已經沒有了那個資格。在血腥都市,原始**的衝動似乎更勝過甜美浪漫的愛情。愛情的花朵需要可以滋潤它成長的土壤,沾滿血腥的土地可不適合培養愛情,只適合培養本能與衝動。所以……”
他看看溫柔,笑了起來:“看開些更好。”
溫柔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還真是個傻女人,竟然在這種地方還去想那種可笑的事。”
她的自嘲多少帶著些無奈。
“只是你還沒有適應而已。”沈奕淡淡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我們都會適應。”
“就象機器?”
“就象機器。”
溫柔終於不說話了。她走下床,坐在沈奕的身上,靠在他的懷裡。
“別動。”她說:“讓我好好感受一下……”
她就那樣躺在沈奕的懷裡,一句話不說,似乎是在分享著沈奕的痛苦與愉悅。
沈奕靜靜地看著懷中的溫柔,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眼角處又有一滴淚珠滑了下來。
沈奕伸出舌頭把淚珠舔去。
很鹹。
就在他們彼此沉浸在這細膩情懷中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大聲的喊叫。
“沈奕!沈奕!溫柔!你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