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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

望舒進屋內將案幾搬至門口,宗梧順勢將蒲團搬了過來,二人坐在蒲團上,一道曬太陽。

「他們不止認識,關係還匪淺。」宗梧一手提著筆,將紙鋪開,隨口說了一句。

望舒則撩起袖袍替他研磨,聞言問道:「君上怎麼知道的?」

「猜的。」宗梧漫不經心道,抬筆蘸了些墨,正欲下筆時動作卻是一怔,筆尖輕點宣紙,墨漬暈開。

望舒研磨的手不停,若是有空閒,宗梧便自覺地謄抄詩書,起初望舒還不懂,後細一想來便明白了。

那老龍王料想也不會給宗梧請什麼名師教導,但既到了開蒙的年紀,自然會對這類東西有所渴求,既然無人教導,那便自己照模畫樣地臨摹。

而上輩子的宗梧確實寫的一手好字,約莫便是從小謄抄詩文,遍覽群書而來。

而這間房中也沒什麼書冊,望舒想了想,開口道:「這樣吧,我和赤哲念詩,君上再將這些詩記下來,權作練習。」

赤哲大驚道:「別!我可不會中原人的詩,而我們塞外的詩都有各族的文字,唸了小兄弟也不會寫,還是你來吧!」

宗梧頷首應允,側頭眨巴著眼睛看向望舒。

望舒輕咳一聲,腦內不斷搜尋著各類啟蒙讀物,一時間思緒紛亂,「唔」了半晌,才開口唸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宗梧聽了一會兒,便下筆謄寫起來。

望舒唸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長,於是又擺手不念了,如此三番兩次下來,宗梧一篇完整的詩都未曾寫完,宗梧卻不急不躁,一字一句珍而重之地謄寫,筆觸雖還稚嫩,卻隱約可見日後的風骨。

宗梧越是穩重,反倒顯得望舒毛躁了起來,赤哲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二人,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望舒思來想去,忽而神思一動,回想起那首曾被一道低沉溫潤的嗓音,無數遍在他耳邊念出的詩句。

「東風夜放花千樹……」

清冽嗓音如潺潺流水般吟來,宗梧只是一頓,眉頭微蹙,好似在回憶著什麼,隨後便依著望舒的話語,在宣紙上落筆。

清風送爽,樹葉摩挲,日頭灑落進屋內,將三人都籠罩其下,細微塵土在風中輕輕落下,望舒垂下眼睫,出神地看著正伏案寫詩的宗梧,恍惚間他的聲音好似與宗梧的那道低沉嗓音匯聚成一線,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屋外樹葉輕輕垂落,隨著微風緩緩墜地。

「你叫什麼?」

「……」

「我叫宗梧,你不用像他們一樣向我行禮,今夜過後,你就是我的髮妻了,我會保護你的。」

「……」

「你不說話,是在生我的氣?」

「屬下只是一尾錦鯉所化的龍身,血統低賤,配不上尊上,請尊上收回王命!」

「你恨我娶你麼?」

「……」

「既不恨我,那給我一個機會如何?一年為期,如果一年後你執意要走,我不會阻攔你,我亦會下令全龍族不得談及此事,放你自由身,如何?」

「好。」

兩股風相撞,地面落葉打著旋地被捲上半空,倏而又被吹進屋內,洋洋灑灑地落了滿迴廊,卻有幾片青嫩綠葉半邊焦黃,落在望舒掌心。

「望舒,寫完了。」宗梧久久不聞望舒聲音,小聲提醒道。

望舒回過神,眨了眨眼,隨手將落葉拂去,湊近看了眼便道:「今天就寫這麼多吧,待會兒就該有人來接了,咱們還需養精蓄銳。」

宗梧最後看了眼詩,點頭應允,望舒抬手收拾了起來,宗梧正在捲起宣紙,忽而發問道:「這詩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