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非開啟門，臉色有些古怪：&ldo;你……這個時候來？&rdo;

伯九以為他的意思是天都快黑了，忙說：&ldo;現下才有空，沒有打擾到羅公子休息吧？&rdo;

李小非扭頭察言觀色，才道：&ldo;唔，無妨，公子還以為你忘了，進來吧。&rdo;

伯九愣：&ldo;我進去幹什麼？&rdo;

李小非：&ldo;你不陪公子喝幾杯麼？來都來了幹嘛急著走啊，進來進來，快。&rdo;把伯九硬塞進房門，自己轉身出去。

唔，應該可以少看幾天公子的臉色了。

伯九鬱悶。他近來走了哪條運，不是陪吃，就是陪酒，不知道是厄運還是好運。

羅懸正坐在床邊的案几旁，沒有束冠，只用帶子綁了，任由其垂下。案几上已經擺上了兩個酒杯，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伯九坐到了羅懸對面，抬手斟酒。然後就陷入了一陣沉默。

其實他同這些人，的確是沒什麼好說的，就連席香，也常常罵他木訥、不善言辭。

這其實不怪他，他要說的話，在砧板前都對著青椒蘿蔔西紅柿說完了，哪裡還憋得出什麼話和人打交道？

突然臉上一痛。

羅懸面無表情地收回手：&ldo;我人在你面前，你在想什麼？&rdo;

伯九笑得很尷尬。

羅懸突然臉上一鬆：&ldo;喝酒吧。&rdo;

一杯下肚，兩人漸漸談起以往的趣事。伯九還得藏著掖著，小心別提到什麼王府皇家的惹人懷疑，但一來一往，倒也消解了難堪的沉默。羅懸覺得自己的人生很無味，於是大部分是聽伯九說，也推敲出了伯九是大戶人家的炊事奴僕，大戶人家家道中落，把他趕了出來。

喝了八九杯酒，伯九說：&ldo;羅懸……你……醉了吧。&rdo;

羅懸看著伯九迷離的雙眼：&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你有兩個呀……還……動來動去的……&rdo;

羅懸笑了：&ldo;是呀。我不勝酒力了。&rdo;

其實羅懸喝酒很少是醉的。

他覺得時機已到，循循善誘：&ldo;九九，想不想唱歌呀？&rdo;

&ldo;好！&rdo;伯九把酒杯豪氣一放，&ldo;聽爺來一段！&rdo;

&ldo;出東門，不顧歸……來入門，悵欲悲……盎中無鬥米儲，還視架上無懸衣……&rdo;後面的已經聽不太真切了。聲音漸漸低下去，伯九伏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羅懸遲疑了一下，抬手去摸伯九的臉頰，冰涼的水。

還來不及抽回手，卻被握住了。

&ldo;……伯九？&rdo;

伯九皺著眉：&ldo;誰是伯九呀？&rdo;

羅懸從沒這麼耐心，順著伯九語氣哄：&ldo;是你呀。&rdo;

伯九眉頭皺得更深了，囁嚅：&ldo;我……才不是伯九……我是……周箴……不對，我是周……我才不要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