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藥笑道,“以後咱們且有得作伴呢。”
“姑姑聰慧,宮中女子來來往往,沒有能長得恩寵的。陪伴皇上於後宮,真不如陪伴皇上於書案旁。”
“御前效力可得當心,皇恩浩蕩可也得小心有人眼紅不是?”
鳳藥瞧著已經比她還高的桂公公,從前就是宋公公跟前最得用的小太監,現在接了宋大公的差,年紀輕輕就當上大太監,也算是人精。
她也不拐彎了,低聲問,“是誰?”
桂公公道,“你可以問問如意。”
鳳藥突然想到有一天,自己衣袖上沾了硃砂,從殿中出來時,恰遇到如意。
她還問,姑姑寫字了?右袖口弄髒了。
難道是這個天真的小姑娘說漏了嘴?
她與如意算不得有交情,如意調來含元殿正是她被罰閉門思過之時,冒然去問,不知能問出實話來嗎?
正來回思索,不得其法,素月從外面進來見著鳳藥上前行禮,“鳳姑姑,浣衣處把姑姑的衣服洗淨送來了。”
她低著頭,看不到眼睛,提醒道,“姑姑小心了,寫字萬不可再弄髒了袖口,叫人看到。”
“你怎麼知道我寫字弄髒衣服啊?”
“素月不但知道,還知道姑姑的髒衣服被拿去浣洗時並不是直接送到浣衣處的,有人拿走了你的衣物。”
素月又行次禮,“素月不能再多說了,姑姑想在宮中待得自在,還是小心身邊人。”
這已經是明明白白的提醒。
但鳳藥不肯信,她對明玉有著最後的信任,對旁人的話她一向是證實後才肯相信。
宮中女人向來擅長利用謠言殺人,她自己就是受害者。
從那時起便不肯輕聽輕信了。
抱著對明玉最後的信任,她去找明玉當面對質。
有了金腰牌,鳳藥出入宮門十分順利,守門士兵見了金腰牌愣了愣神,鳳藥卻感覺這人面熟,也盯著多看兩眼。
那人單腿跪地行個禮,“給姑姑請安,標下是曹大人手下校官。”
“怪不得面熟。”
“是,從前皇上去營房時,姑姑跟隨皇上,標下便識得姑姑了。”
鳳藥笑笑,從懷裡拿了幾個金瓜子賞他,那校官十分歡喜接過了。
來到曹崢家中,門從裡栓住,鳳藥拍拍門。
不多時門開條縫,露出半張帶著怨念繼而被驚訝代替的面孔。
“鳳、鳳姑姑!”明玉又驚又喜,把門開啟,將人讓進屋內。
鳳藥笑盈盈立在院中,這院子不大,乾淨整潔,是鳳藥說服曹崢買下的。
當時曹崢說自己都住營房,一個丘八何必買房。
明玉也在宮裡住,不必費這個銀子。
鳳藥知道曹崢手頭緊,說是御前侍衛俸祿並不高,又沒別的撈頭兒,比不得當著肥差的人。
這處宅子佈局緊湊,主要離宮門不遠,很方便。
鳳藥以祝賀新婚的名義贈曹崢一張銀票,並告訴他,女人家光成親不算有家,有了宅子心裡才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