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用自己的身子撞過去的,就算豁出我的孩子,也得要了她孩子的命!”
她的臉突然變得兇狠,繼而又溫和下來。
“我月份小,又以她為肉墊,算來出事的機率不大。”
“再說都出事,我也是提前準備好的保胎藥。總之我不會讓這個賤人活下來。”
“我感激姐姐,這一切當初的我是做不來的。是姐姐一再逼我,我不得不為我兒子打算。”
“你不讓琨哥兒入學,是不是想著兩個孩子都在學堂,到時推舉輪到我兒子輪不上你兒子。”
她冷笑一聲,“自然做母親的都是向著自己孩子呢。姐姐口口聲聲為著這個家族壯大,卻仍只顧你的兒子。”
“若你兒子讀書讀得好也罷了。我問過幾個夫子,都說琨哥兒是讀書的好材料,你兒子學什麼都不行。”
她譏笑燕翎,“你還敢說不叫琨哥兒入學只是為家裡考慮?”
燕翎吃力地分辯,“家裡產業龐大,更要能人管理,琨哥兒最合適。”
“當今聖上既能叫女人入學識字,也許女子入宮為女官,那女人一樣可以管理龐大產業。我兒子是要當官,光宗耀祖的。”
她溫柔地俯下身對燕翎道,“姐姐別怪我。你打掉我第一個孩子時就該想到今天的下場。”
“你知道了。”燕翎只是愣怔一下,並不意外。
“對。你妹妹雖蠢,卻還沒蠢到家,臨死也該想到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姐姐不虧,這幾個月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像伺候祖宗似的捧著你,我孃親都沒受過如此對待。”
燕翎躺在床上笑了,笑得綠珠一陣慌張,燕翎凜然看著綠珠,“賤人,學了點皮毛就以為學到謀劃嗎?你差得遠呢。”
“可惜,臨死不能見見我那大兒,徐家……是懂養孩子的。國公一族興旺不是沒有道理。你!遲早這個家要敗在你手裡。”
她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都不重要了。”
此時燕翎已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渾身像在冰塊中泡著,任屋中炭火再旺也熱不起來。
這夜,清如來瞧燕翎,她交待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兒子。
她並沒揭發綠珠,她心中太清楚了,這些事說了也白說,許清如是個什麼性子,她也瞭解。多說無益。
鬥輸了,就認輸吧。
這些年,她也實在累透了。
死亡,像清涼的夏夜,令人嚮往。
她環視一圈自己用妹妹的命換來主母之院,微微笑了笑——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