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隋帝攻取高句麗,精兵百萬陳列境外,大隋國內空虛。而且攻取高句麗令天下百姓苦不寥生,民情民怨民憤都達到了極點。這才是用兵的好時機。
現在攻下高句麗,大壯大隋之國威。不止隋朝官員,就連普通百姓也覺得揚眉吐氣。大隋氣數還沒有到底,此時舉兵,無疑于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李棟便問他,那你為何又點頭表示可以取勝呢?
李密道,我是待罪之身,就像早晨的雨露,太陽一出來,便會消失。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忌諱什麼了,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你要是想拿住我封官得賞,我也毫不介意,只求到時候給我一個痛快就行。
那楊廣生性猜忌,疑心非常重。比如李淵吧,是他的表兄,待他一心忠誠,他卻十分不信任他,總覺得會搶他的江山,派張金稱出監視於他。宇文述是個只會拍馬屁的白臉奸臣,而楊廣卻非常信任他,這和楊玄感之敗何其相似?
長此以往,大隋江山仍然汲汲可危。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點是楊廣生性奢華,鋪張浪費十分嚴重。出師北征高句麗以前,他邀請幾個附屬國的使者到東都洛陽,遍地以紅氈鋪地,就是樹上也纏了華麗的絲綢。
附屬國的使者十分聰明,便問身邊的侍從,大隋也有衣不遮體食不裹腹的窮苦之人,為何不將這些東西送給他們改善他們的窮日子,偏偏拿來耀富呢?
這才是大隋必敗的跡象。官與朝廷離心離德還不是重要的,民心向背才是大隋致命傷。楊廣愛好奢華之惡習不改,早晚有一天會激起民憤民怒民怨。這就如洪水,不是說來就來的,它總要積蓄到一定程度,大堤承受不住重壓便會爆發。
如今,東都洛陽還沒有徹底建造完畢,揚州江都便又開始破土動工,天下黎民百姓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楊廣不知道收斂自己的惡習,還變本加厲的刮取民旨民膏,一定會有敗亡的那天。
因此我才認為,要給我一支隊伍,早早晚晚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只是,我沒有這樣的機會嘍!
如果李棟不是從一千多年以後穿越而來,肯定會把李密的一番話當成瘋話。
當此時,高句麗平定了,楊玄感之亂平定了,突厥吐谷渾也向大隋臣服。只在齊郡和揚州有一些少量的,不成氣候的農民義軍活動著,對疆域遼闊的大隋來說,那些義軍只不過是得了一場感冒,打了幾個噴嚏而已。
這場感冒想讓大隋這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塌毀於一旦幾乎是天方夜談。李密的說法與隨後發生的真實歷史暗暗吻合。
李棟不得不佩服李密的眼光獨到而卓識。李密這樣的人才,一百年也不會出現一個。如果就這樣把他押到隋帝面前給一爺子咔嚓了,豈不是可惜?
李棟就有心放掉李密,使他繼續活躍在隋末亂世之中,發揮他的才華。
但又不能輕易的放掉。必需讓他認識到,是自己愛惜他的才華,是有意的放他走。掌握了李密這個人物,便全部掌握了隋末農民起義的三大陣營。
杜伏威已經成為自己的屬下了。竇建德也安排到清河郡。現在即將率領瓦崗鬧得天翻地覆的李密,也落到自己手中。只要自己的策略適當,一定會將李密收在帳下。
不過李密不等同於杜伏威只處偏南一隅,也不等於竇建德,用一個計謀使他落入被動的局面,再出手拯救於他,便可以攏到自己身邊。
李密是一個四世三公的人,見過大場面,也比前面二個人更有本事。再想用普通的手段對付他,一定會被他識面真相。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利用。
對付李密,要從長計議,絕對不是一竄而蹴的事。當然,這樣做卻不能被其他人意識到。放掉反叛的逆賊,形同謀反,自己也會被殺頭的。
李棟便淡然一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