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王世充身為男人卻像女人一般白淨,看了讓人總有些不舒服。
按住內心的嫌惡,李棟抱拳高聲問道:“敢問哪位是王郡丞?在下李棟是也!”
那白淨面皮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身邊的隨從們也大笑不止,那人說道:“我就是王行滿,但我卻不是郡丞。”隨從大笑稱道:“弄錯了,是王通守啊!”
“弄錯了?”李棟臉露愧色:“剛才斥候明明告訴我,說是郡丞來訪。”李棟不解問道。
“江都起程時,我的確還是郡丞。不過到這兒,就是通守了。”王世充向左右的人微笑著,神情之間不無得意說道。
李棟明白了。為了讓王世充來洛陽鎮壓李密,隋帝楊廣升了他的官職。通守高於郡丞,僅次於刺史和郡守。他是臨時提拔起來的,怪不得自己弄錯了。當即一拱手稱說:“惹通守笑話了,裡面請。”
李棟說話的時候。站在寺門裡面,始終沒有跨出寺門一步。李棟是一品右詡衛大將軍,官職遠比他的高。本來可以不用迎接他。但他奉有王命,相當於半個欽差,迎到門口已算非常給他面子了。沒料王世充與隨從大聲嘲笑,李棟心中微有不滿,卻不動聲色。
王世充下馬,把馬鞭交給身邊的隨從,整理了衣服。昂首挺胸來到寺門前。
李棟伸手作一個請的姿勢,王世充大大咧咧的,根本沒有回禮。比李棟還要先向禪房走去。李棟心中更加不滿了,好大的架子!
王世充在先,李棟隨後,二人雙雙走進室內。分賓主落坐。李棟命人看茶時。王世充說:“此行前來,我是帶有旨意的。”
李棟正準備問有何事來大海寺,他倒先說了。不過李棟端坐沒有下跪接旨的意思。因為王世充坐著也沒動,這就暗含可以不用跪下接旨。隋唐時期,按規定接旨必需跪,但胡風盛行,很多人都不下跪。
王世充稍稍正色:“聖上著本通守問話,何時將瓦崗收復?”
坐在榻榻米間。李棟微一躬身:“這需時機成熟。瓦崗山險谷深,易守難攻。拿下瓦崗不能就急。要就緩。先壓制其不能到滎陽作亂,再在其內部分而化之,這是我的總體計劃。”
“嗯。”王世充問完話,神色又傲慢起來:“聖上要我轉告你。現在形勢越來越逼人,對瓦崗之戰只能儘快結束而不能拖延。”
然後,王世充又向李棟仔細講了眼下隋朝的整體大局勢。這個時候,江南的杜伏威輔公柘等人,勢力越來越壯大,已經威脅到了江都的安危。中原地帶又有瓦崗為虎作倀,東都洛陽也不安穩。清河郡一幫亂臣賊子也對中原虎視眈眈的。如果不將中原一帶蕩平,事情恐會更加複雜。
因為,李淵已攻佔長安,立楊廣的孫子楊侑為隋恭帝,改年號為義寧。不再奉李廣之令。這看似仍遵守隋制,其實隱隱然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王世充又說,宇文化及在江都暗中控制了宮內外的親兵和太監,儼然有自立為主的嫌疑。如果中原失陷,落入賊手,使處在西方的李淵和地處中原的李密聯手,再許北方的清河郡以優厚和條件,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叛賊聯手對付大隋,天下恐不復姓楊了。
自古以來便有得中原才得天下之說。此時鎮守洛陽,不使落入叛軍之手,平叛瓦崗便非常重要了。楊廣所以不得不派王世充親自來鎮守洛陽。好等中原穩定以後,從江都移駕中原,親自坐鎮指揮。
李棟聽了已是暗暗心驚。沒料到形勢變化得這般迅速。
宇文化及何時進了宮中,才兩年時間不到,他怎已有了控制內廷的實力。恐怕自己安插在楊廣身邊的親兵總管司空星雲已是凶多吉少了。
楊廣絕不能喪命在宇文化及手中。倒不是李棟一心一意繼承張須陀的衣缽,一輩子要保護大隋這杆旗毅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