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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江慈淡淡道:“既然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願意繼續跟在你身邊,但有一個條件。你若不答應,我今日不尋死,總有一日會尋死。你也知道,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不畏死的人。”

“什麼條件?說來聽聽。”衛昭閒閒道,眼神卻銳利無比,盯著江慈手中的匕首。

江慈直視衛昭,一字一句,大聲道:“我要你,把我當做和你平等的一個人對待,而不是任你欺凌的俘虜和人質!”

衛昭長久凝望著江慈,她面上那份決絕與漠然讓人心驚,他沉默良久,終開口道:“什麼才叫做把你當做一個平等的人?我倒是不懂。”

江慈緩緩道:“我武功低微,但不意味著你就可以隨意點我穴道,隨意打罵於我;我乃平民女子,但不意味著你可以隨意驅使於我,奴役於我;我是你手中的人質,裴琰是否會為了我而聽你的話,我管不了,那是他和你之間的事情,但我絕不會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跟在你身邊,看你們如何將這場戲演下去,看你們如何挑起明春的那場大風波,但我,是絕不會參與到其中的。”

風雪,刀劍一樣割面,江慈控制住輕顫的雙手,坦然無懼地望向衛昭:“我打不過你,是你的俘虜和人質,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個沒出息的丫頭,但你若不以平等的姿態來待我,我,寧願一死。”

衛昭長久地沉默,心中有個聲音直欲呼湧而出:平等?!你要平等,誰來給我平等,誰來給我族人平等?!在世人眼中,我們月落族人,永遠只是悲哀與恥辱的歌姬和孌―――,我衛三郎,永遠只是―――

他凝視著江慈,那蒼白麵容上的神情有著稚嫩的堅定,便如同多年以前,被師父送到玉間府時的自己。當師父鬆開自己的手,自己也是這般稚嫩而堅定吧。自己又何嘗明白,這十多年來的屈辱時光,竟是這般難熬,如將自己時刻置於烈火上煎烤,放於冰窖中凍結。

那美如月光、柔如青苔,只想永遠依在姐姐身邊的蕭無暇,就在那一刻死去,活著的,只是這個連復仇都不感到快樂的衛三郎―――

衛昭忽然大笑,笑聲在雪野中遠遠的傳開去,如同一匹孤獨而行的野狼,呼嘯於蒼茫大地。

他笑聲漸歇,緩步走到江慈身邊,輕輕拈起她手中匕首,放到手中掂了掂,吹了聲口哨,轉身而行。

江慈仍怔立原地,衛昭回過頭來:“走吧,這裡荒無人煙,有野獸出沒的。”

江慈打了個寒噤,提起沉重的步子,勉力跟在衛昭身後。衛昭回頭看了看她,右臂一伸,將她扛在了肩上,江慈怒道:“你又―――”

衛昭輕笑一聲,右手托住江慈腰間,用力一拋,江慈身子在半空翻騰,再落下時竟坐在了他右肩。衛昭笑道:“坐穩了!”腳下發勁,在雪地中如一縷黑煙,飄然前行。江慈坐於他肩頭,平穩至極,大感有趣,又知他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心情大好,終忍不住開顏而笑。

五十、簫聲魅影

“三爺,能不能問你件事?”

衛昭沉默不答。

江慈似是極為好奇:“你怎麼算到我會往北逃,而不是其他的方向?”

衛昭仍是不答,他長袍飄飄,在雪地中行來若流雲一般,寒風捲起他披散的長髮,數綹拂過江慈的身邊。江慈索性取下自己的髮簪,輕輕替他將長髮簪定。

她這一側身,便未坐穩,向後一仰,衛昭的手託仼她的腰間,微一用力,江慈身形翻動,又伏在了他的背上。衛昭負著她前行,衣襬在風中颯颯作響,他的聲音極輕,卻清晰地送入江慈耳中:“我有象獵豹一樣的鼻子,能聞出方圓十里以內的氣味,你信不信?”

江慈“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心中卻愈感好奇,忍不住猜測起來。

“是不是你一直沒睡,我每一次上茅廁,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