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涵之搖著頭:“這麼多人,何苦來擠呢?”
蔚緦咯咯笑,扮了個鬼臉:“大哥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市集繁榮正是國家興盛的表現。”
輔國公不免失笑:“想不到你還懂得這些!”
少年吐了吐舌頭:“只是幼時看書曾見過這麼一句話,其實是不懂。。。。。。”話音未落,卻見斜刺裡撞來一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喃喃道:“無咎,是你嗎?無咎。。。。。。”
蔚緦怔了怔,面前這人帶著寬大的斗笠,斗笠四周掛著白紗,層層疊疊遮住臉面,看不清楚長得是什麼模樣,只是在這陽光和暖的春日戴著這麼個東西,倒是十分地搶眼醒目。
蔚緦正待推開他的手,不妨右側又竄出一個年輕人,伸手拉住斗笠人的胳膊:“殷師父,你怎麼了?”
斗笠人似是在怔愣,額爾緩緩鬆開指尖,白紗微微晃動,身體竟有些輕輕地顫抖。
蔚緦有禮地作了個揖,剛要說話,卻被溫涵之拉住,回過頭去,但見輔國公指著前頭的酒樓:“到了,快過去吧!”
少年見他主動來拉自己的手,心裡大喜,眉開眼笑地點著頭,乖乖任他牽著往正興酒樓走去。
斗笠人仍是回不過神來,拉住他的年輕人朗眉星目,玉立長身,此時皺著眉低聲問道:“殷師父,你認識這個少年?”
斗笠人呆立半晌,緩緩道:“許是認錯了,便是無咎活著,也不該如此年輕。。。。。。”
年輕人鳳眼微挑:“無咎?殷師父,你說的是雲岫山莊的趙無咎嗎?他不是早已死了嗎?”
白紗晃動,斗笠人似是在回憶著什麼,不置可否:“郎公子,我們跟上去!這少年縱然不是無咎,也必定與他有關係,否則不會如此相像。”
年輕人點頭,遠遠瞧見蔚緦與溫涵之進了正興酒樓,不由微笑:“正巧,我們也去好好吃一頓飯吧!”
斗笠人的聲音帶了幾分笑意:“難怪曦兒總說你愛吃。。。。。。唉,也不知曦兒現下怎麼樣了。。。。。。”
年輕人眼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淡淡道:“殷師父不用擔心,小王爺不會有事的。”
斗笠人默然片刻,額爾輕輕嘆息:“但願如此。。。。。。”
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
臨窗的雅座總是很趁少年的心意,何況對面坐著的還是自己無時惑忘的心上人。
溫涵之不喜歡吵鬧,二人找了間最裡頭臨著窗隔開的包房,呆在這個角落裡,外頭雖然喧囂,閉了門倒也得了許多清靜。
也許是上了歲數,輔國公的神情是一貫的安靜祥和,舉手投足間風韻水樣流過,少年看進眼裡,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裝作若無其事地拈起一個小小的香蓉糕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蔚緦笑了起來:“大哥,這裡的菜式糕點確實是一絕,難怪正興酒樓名頭這麼響!”
溫涵之微微含笑:“便是再好吃,也不要吃得太多了。喜歡的話待會兒讓小二另做一份帶回去慢慢吃。”
蔚緦垂下頭,笑意漸深,大哥畢竟是關心我的!
溫涵之瞧見了他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笑容,暗暗嘆息,轉移話題:“緦緦,你與王爺相識已有一段時日了吧?”
少年抬起雙眸:“嗯,在金陵時便認識王爺了!”
輔國公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王爺其人如何?”
少年認真地想了想:“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只是,這些時候王爺不太理睬我了!”
溫涵之點頭:“王爺是我看著長大的,不是我這個做老師的偏向於他,王爺禮賢下士、品德高尚,兼之氣度高華,實是千萬人中難求一的赤誠君子。”
蔚緦默然半晌,額爾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