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姨母說,姨母為你做主。”
鄭元朔支吾了一陣,最後只說是酒後隨便走走,遇到了截道的。那些人都蒙著臉,胡亂打了他一頓。方氏早就見鄭元朔頸上的金鎖完好無損,哪裡肯信是有人劫財。不過鄭元朔再不肯說別的,她也只好暫時作罷。
“朔哥你好生將養著,要吃什麼用什麼,儘管派人來和姨母說。”
方氏說著就要站起身,一眼瞧見荀君暉站在荀大老爺身邊,一襲寶藍色團花圓領袍,面如冠玉,舉止端方,正低聲和荀大老爺說話,荀大老爺則頻頻點頭。方氏閉了下眼,偏過頭去,卻又看見荀卿染在花團錦簇中,越發顯得眉目如畫,雖不言不笑,讓人不由自主只看到她。方氏覺得胸口悶痛,搖晃了一下就跌回椅子上,臉色霎時變的和紙一樣白,撫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太太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快請大夫來。”常嬤嬤忙上前來扶方氏。好在張太醫還沒出走遠,很快就被請了回來。
結果前腳從門外抬進外甥來,後腳方氏也躺在躺椅上,被人抬回了後院。方氏這次可是真病了,少不得一家子上下又忙碌了一番。
鄭元朔並不是個管得住自己的嘴巴的人。當天晚上,眾人就知道了他被人群毆的真相。原來鄭元朔看上了今天來的一個戲子,便去勾搭。那戲子就約了他出去見面,他喜滋滋地去了,到了地方,沒見到佳人,卻被人從後面用麻袋矇住頭,狠揍了一頓。那人似乎是練家子,三兩下就卸了他兩臂,然後就揀肉厚的地方揍。等揍的鄭元朔沒了聲息,那人就揚長而去。
鄭元朔緩了一陣,就掙扎著要起來,不知從哪又走來一夥人。揪住他趁熱又打了一頓。這次揍人的顯然都是生手,打的毫無章法,就是兜頭蓋臉,怎麼解恨怎麼打,最後還把他踢到泥坑裡,逼著他喝了好幾口臭水。聽著那些人說要結果了他,鄭元朔一嚇,就昏過去了。
方氏自然都知道了,當即就派人去戲班子拿人,結果撲了個空,戲班子說這個人是自己走來的,串一場戲,吃了酒就走了。方氏又說要畫影圖形,讓衙門緝拿這個人。荀大老爺不知從哪聽了些話,攔住方氏,讓她就此丟開手。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有這麼個人,就讓他白白打了朔哥?”
荀大老爺不想多說,“這裡面有些尷尬,你執意要如此,不僅鄭家沒臉,我潁川荀家這幾代人的清譽也要賠上。你要不顧這些,就隨便你去鬧騰。”荀大老爺摔門而去。方氏雖然心中不甘,但總歸還知道輕重,只好就此罷休,不過心口越發疼了。
荀卿染知道方氏這次發病,因由多多,好些都不好說得。她怕方氏藉機要尋她的不是,雖然早晚按時請安,並不往方氏跟前湊。方氏正不想看見她,有的時候就讓她在門外行禮問安,荀卿染也樂得如此。
無人處,荀卿染也曾問起過荀君暉。荀君暉只是一笑,讓她不要理會。
“姐姐別胡亂擔心,他是什麼人,大家都看在眼裡。仗著有幾兩銀子,來的日子雖短,得罪的人可不少。想收拾他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這次完全是他自己找抽。伸著脖子往刀口上碰,正好大家趁機出氣。”
荀卿染聽了這番話,也就不再多問,只囑咐弟弟行事小心。她知道,上次鄭元朔在花園對她胡言亂語,被荀君暉知道了。她這次傷了手,偏巧又和鄭元朔也有些關係,荀君暉能忍到現在才收拾他,已經很不容易了。想想鄭元朔的行事,荀卿染只是擔心弟弟別惹禍上身,鄭元朔如何,她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鄭元朔這一受傷,方氏卻成了受益最多的人。二太太林氏因為被方氏說到痛處,將方氏病沒準備宴席等事都一股腦說了出來。荀大老爺本想發落方氏,現在鄭元朔被打的那樣,方氏也臥床不起,荀大老爺就沒有深究。
不過周嬤嬤就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