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靜說完,微低下頭,向旁邊的柱子撞去。
賓客們這時可笑不出來了,眼看著喜堂就要變靈堂。
方信正站在柱子旁,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曾靜這樣撞死。他幾步趕上前,攔腰抱住了曾靜。曾靜腳步一個趔趄,順勢摔倒在方信懷裡。這時候曾靜的蓋頭也掉在了她上,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粉面,雙目盈盈地看著方信,那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
喜堂上頓時亂了,四周竊竊私語,說什麼的都有。
曾靜突然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方信抱著曾靜,吩咐人快請御醫。
看來,方信對曾靜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他眼中的流露出來的神情,明明就是憐惜。荀卿染想到。
齊二夫人坐在那乾咳了兩聲,打發了兩個丫頭到方信身邊。
“侯爺,你方才救人,是情非得已。那畢竟是別人的未婚妻。”方信聽得齊二夫人說話,低頭看著體中嬌小的身體,那張瓷娃娃一樣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顛動,上面依舊掛著淚珠,方信便有些不忍。齊二夫人又連連咳嗽幾聲,方信才讓丫頭們過來接了曾靜。
“曾伯父,侯爺。”
韓玄理在曾靜要撞柱子的時侯,也趕上來要搶救,但是他本就離的遠,自然落在方信後面,之後,他就一直靜靜地看著,此時,才開口說話。
“在下本是信守約定,來迎娶曾姑娘。在喜堂阻止拜堂,不僅為了約定,也是為侯爺名聲著想。現在看來,卻是我錯了。若知道,曾姑娘早有……”韓玄理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硬生生把要出口的幾個字給嚥了回去,平了平氣,才繼續說道:“韓某從不強人所難,若早知道曾姑娘的心意,韓某也會早有決斷。如今也不晚,就請在場各位大人做個鑑證,韓某與曾伯父退了這門親事吧。”
“啊,啊,這個,這……”曾老爺又不知該說什麼了,見韓玄理態度堅決,自然樂得點頭道,“既然韓賢侄說了,那就這樣吧。”
“這書簡、玉佩請曾伯父收回,也請曾伯父將我家的玉環還回來。若是別物,侄兒不敢討還,只是,那玉環是韓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只給韓宗長媳佩戴,韓某實在不敢丟棄。”韓玄理又道。
“玉環,什麼玉環?”曾老爺茫然道。
韓玄理指著曾靜,“便是曾姑娘壓裙角的那枚,韓家先祖是先漢淮陰侯,那玉環上面刻著一個信字。”
曾靜己經被兩個丫頭扶著,安置在齊二夫人旁邊的短榻上。聽到韓玄理說話,曾靜的身子幾不可見地動了動。
“那自然,那自然。“曾老爺道,就吩咐小丫頭從曾靜裙子上取解了玉環下來,交給韓玄理。
荀卿染轉頭打量曾靜,幾乎認為自已看錯了,昏迷著的曾靜,胸脯正微微起伏,臉色竟然也變紅了。
荀卿染厚道地收回視線。韓家的信物就放在曾靜身上,是她隨身攜帶著,那方才那些說辭,說不知道與韓家定親,又說定親的是她二姐,現在可就都成了狡辯了。這枚玉環,定是曾老爺在與韓家定親後,就給了曾靜的。如果曾靜此時不是昏迷,而是清醒的,想必還可以為她自己辯解辯解,可惜,她是昏迷的。
玉環上一個信字,偏方信的名字就叫做信。
那韓玄理拿了玉環,別了曾老爺、方信,又給杜嚴等人施禮,便頭也不回告辭出去了,走的極為瀟灑。
喜堂上已經有賓客悄悄走了。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走到方信身邊,“大丈夫何患無妻,侯爺,娶妻娶賢。侯爺一向英明、莫要……”至於莫要什麼老者沒說就走了。
“侯爺,宗哥兒這兩年也該說親了。”齊二夫人道。
方信沉默半晌,吩咐道:“送曾姑娘回家。”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