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是他的態度,給了宋嬤嬤這個勢,而同時讓荀卿染不敢輕易開口。
想到此,齊攸低下頭,半晌沒有言語。
“四爺。”許嬤嬤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口,“奶奶說,昨天晚上的事情,這府裡眾人都是看在眼裡,四爺可逐一詢問。”
許嬤嬤說完便要退出去。
“你跟在奶奶身邊,該是最清楚的,你說說吧。”齊攸攔住了許嬤嬤。
許嬤嬤遲疑了一下,便將她跟在荀卿染身邊以後,所見所聞,撿那主要的,都和齊攸說了。
“這是奴才片面之言,卻是出自肺腑,並無歪曲,還要四爺明察決斷。”許嬤嬤最後道。
齊攸揮手讓許嬤嬤退下。
四周一片寂靜,齊攸靜靜地坐在那裡,腦子裡卻一刻都沒有停歇。
本來想不明白的事情,這一記得卻分外清晰。
方才他路過小校場,雖是心裡急於見到妻兒,不過一瞥之間,已經發現了很多奇怪之處。一般的民亂,倉促之間組織起來,武器必然參差不齊,甚至多有將平時所用的工具,如鋤頭、木棍等當做武器的。但是被圍在校場上的那些人,每個人手裡拿的都是上好的精鋼製成的刀槍。
再有,就算是民亂,搶奪糧食和財物,以人趨利避害的本能去考慮,首先該選的也是大商戶,而不是防備森嚴的總督府。
當然,領頭的人竟然是仲大用,這首先就是最為不尋常之處了。
齊攸覺得口渴,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杯,這才發現桌案上放著一疊素箋。齊攸拿起最上面那一張,上面是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地寫著一首詞,那端麗的字跡正出自荀卿染之手。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他印象中的荀卿染,喜歡遊記、話本,甚至可以將山海經看的津津有味,卻很少看這類的小詞。
齊攸的手指在素箋輕輕拂過,墨跡已幹,想來是昨晚動亂髮生前,荀卿染寫下的。那個時候,他正在連夜趕回平西鎮的路上,心裡記掛著妻兒的安危,一路上馬不停蹄,為的是早點看到平西鎮的城門,早點看到荀卿染和他的瑄兒。能夠知道,同一時候,荀卿染也在惦念他,並不比他對她的惦念少,這真的很好。
齊攸拿著素箋,反覆看了幾遍,又怔怔地呆了半晌,終於回過神來,心中的焦躁也似乎一掃而空。
桌上筆墨俱在,齊攸提起筆,在這闕詞後面,添上了兩句,又小心地吹乾墨跡,這才仔細地收藏在袖內。
齊攸站起身,這個時候,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最重要的是這一件。
……
隔間內,荀卿染已經換了件家常的秋香小襖,斜倚在炕上。
“奶奶要奴才和四爺說的話,奴才都已經說了。”許嬤嬤站在炕邊,低聲道,“四爺又繼續問了奴才,奴才便將知道的都說了。”
“有勞嬤嬤了。”荀卿染道。
“該說的都說了,這前因後果,四爺一想必定也都明白了。奶奶只管放寬心吧。”許嬤嬤又道。
荀卿染點點頭。她有些累,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把事情都告訴齊攸。接下來就看齊攸會怎麼做哪?
荀卿染正低頭思索,就聽門口傳來兩聲輕輕的咳嗽聲。
許嬤嬤一笑,“奴才先告退了。”
許嬤嬤說著話,便掀起門簾,果然齊攸正站在門外。許嬤嬤退到一邊,替齊攸打起簾子。
“四爺請進。”
齊攸邁步進屋子,許嬤嬤退了出去,輕輕地掩上了門。
“卿染,咱們成親那天,我……”齊攸慢慢走過去在荀卿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