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荀卿染抬了抬腳,那腳上綁著一個小竹筒。荀卿染取下竹筒,從中取出一封信來。信是齊攸親筆寫的,大致說了北大營那邊的情形,說是正率領兵士維持秩序、救助百姓,又問城裡這邊情況如何。
荀卿染放下信,暗自思索,齊攸雖輕描淡寫,但她卻看得出那邊情況很不樂觀,如今城裡又是這樣。荀卿染請了唐佑年過來,商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齊攸。荀卿染寫完信,又將信封入竹筒內,便招呼雪團。
瑄兒和福生都醒著,兩個小傢伙一個趴著,一個坐著,四隻小手胡嚕雪團。雪團很有風度,半眯著眼睛趴在那,任由兩個留著口水的小傢伙吃著豆腐。
荀卿染看得不由笑了,就將竹筒依舊綁在雪團的腳上,又餵了雪團喝了水,吃了兩塊肉,才將雪團放飛,讓它再去找齊攸。
接連又有兩次輕微的地動。因為有飯食吃,還有唐佑年帶著兵丁幫助救人,又在避風的寬敞處搭建臨時的棚子,讓百姓可以暫時存身,因此雖是經歷大災,城內倒也十分平靜。
第二天,荀卿染依舊帶著人施粥施藥。雪團卻並沒有回來。
第三天,依舊如此。
大地似乎平靜下來,原來捨棄了房屋的人,開始紛紛迴歸。
唐佑年在城內巡查完畢,趕到粥棚,見荀卿染和那些僕婦一樣圍著圍裙,正拿著大勺子給老人和孩子舀粥。這是施粥第二天,新定的規矩,怕的是老粥婦幼體力不濟,因此讓她們與青壯年分開排隊,施粥的也是各府裡的丫頭婆子們。
唐佑年乾咳兩聲,上前施禮,“夫人,您還是回去吧,這裡我再另派人手來,家裡還得您照看。”
荀卿染抬手,麥芽就從旁邊遞了帕子過來,荀卿染笑了笑,接了帕子抹了抹額角的汗。她這兩天夜裡幾乎都不曾睡,白天又忙著施粥這些事,現在還真是累了,況且,她也有些想瑄兒和福生了。這麼想著,荀卿染便向陳德和陳德家的交代了幾句,坐上馬車回總督府。
剛走到府衙前街,馬車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隱隱聽得遠處有山崩地裂之聲。
待馬車略略停穩,荀卿染從車內探出頭來。
“唐大人,出了什麼事?”
是又一次動動?聽那聲音是來自北方,荀卿染心揪了起來,齊攸就在那個方向。
唐佑年剛剛控制住有些炸毛的馬,他也有些擔心。
遠處有軍校飛馬而來,到了近前,從馬上跳下來,向唐佑年稟報。
“……北城外路珈山倒塌,阻斷的道路,附近村寨也受了牽連,山那邊情形如何尚不清楚。”
與北大營的道路被阻斷了,不清楚那邊的情形,而且這還牽連另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唐大人,這個訊息,還是暫時不要外洩的好。”荀卿染出言提醒。
通住北大營的那條路,也是唯一一條通住平西鎮的鎮北糧倉的路。去呼叫糧食的隊伍還沒有回來,如今道路阻斷,城內靠施粥,暫時可以維持,但是若這訊息洩露出去,難免人心浮動。而當前局勢下,最忌諱的就是人心不穩。
唐佑年一點就透,馬上明白了其中的厲害,自是下令,將訊息封鎖了起來。
回到總督府,荀卿染便先到前院書房坐了。
“夫人放寬心,屬下立即派人疏通道路,大人吉人天相。肯定不會出事。”
“唐大人說的不錯。”荀卿染道,這個時候,就算心裡再慌亂,面上也決不能表現出來,她如果慌了,那下面的人會更亂。
“夫人暫且就不要出府,我再加派人手,護衛府內安全。”唐佑年道。
荀卿染又和唐佑年商量了一番,才回到內宅。
瑄兒和福生剛剛睡飽了,又吃了奶,兩個小傢伙不知人間疾苦,見荀卿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