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周知,南德舉國在貪,但大周的問題都在面下,其腐其深已至其骨,一旦開始備戰,都會顯現出來,且沒辦法根治。毫無預兆自高跌落,大周瓦解的速度要比南德更快。”
“烏延朅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嗎?”金銀不太相信。
“一個從小就知道透過裝病韜光養晦的男子,不會有這麼顯而易見的失誤。發兵突然,退兵也突然,他若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初墨紫同他決絕,他就不會攻打玉陵。既然舍過她一次,再舍一次又有何難?”元澄看向墨紫,“你覺得呢?”
“他不是那種會為了女人放棄天下的人。”和天下不衝突的時候,他也許是個痴情種,如果在天下和女人之間選一個,他一定會選兩者兼而有之。這個答案,其實就是選天下。“即便再讓他選一次,他仍會侵佔玉陵。”她對他的“痴情”看得很清楚,他所給的承諾就是他的國後。國後,代表著大求,有責任有義務輔助他,不是一聲不管就可以的。在其位謀其職,有時候與自己的意願無關。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烏延朅也多半改了主意。他可以不管南德,但不會放任玉陵復國。和南德那群官兒一樣,吞到肚裡的肉怎麼可能吐出來,這二十萬兵馬一定會來奪戰。”金銀微斂目,“你的主力必須撐在南面,現在這些加上我這邊,也不過湊足十二萬人。水戰還可能佔優勢,但陸戰恐難以少勝多。”金銀清楚,大求最強的不是戰船,而是鐵騎,殺人如麻,快如閃電。
“暫不討論這個。大營尚未清理乾淨,不如先回船上。有些時日不曾與你下棋,來一盤如何?”金銀是元澄難得的棋友,不過這話這輩子得爛在肚裡。
棋盤擺好,屏退左右,墨紫一人觀戰。
“什麼話不能當著你那群忠心耿耿的將領說?”金銀除去戰甲,換了白海玉樹裘毛錦袍。
“身邊的人越多就越難分得清忠心禍心,非常時候卻不能計較這些,只要聽從命令便可。”元澄聞茶香,“我要提銀子。”
墨紫一怔,沒懂。
“窮了。”金銀卻似乎瞭然於心。
“打仗拼得是兩樣。一,人。二,錢。單是幾十萬人的伙食就得花費多少兩銀子,你不會不清楚。”所以,這一戰是不得不打的。如果打不通玉陵和南德這條水道,接下去的日子會對義元軍不利。
“要多少?”金銀問得隨意。
“有多少拿多少。”自給自足,趕不上軍備開支損耗。
墨紫突然道,“這些天,你總給我夾肉吃,自己吃青菜,不會是沒錢了吧?”
元澄不語。
金銀看著兩人這般恩愛有些羨慕,嘴上當然不說,只道,“正巧,我前陣子把左家搶了,勻你一半。”
“玉陵最有錢的那個左佑?”墨紫問。
“玉陵最有錢的,是我。”金銀嘴角一勾,袖子裡掏扇,啪開啟來,“他頂多排老三。”
“老2是誰?”她再問。
金銀扇子一指對面,“你相公。”
元澄卻點棋盤,“下不下?還有這最有錢的話,別隨口胡說。別人說你金大少富可敵國,就真當自己胖子了?這仗還不知道何時打得完,今後銀子越花越多,進項卻可能越來越少。”
“所以,你也打上水淨珠的主意了?”金銀一語驚人。
“拿來了麼?”元澄手心攤開,“給我。”
“二十多萬買的,你空手套白狼?”金銀說話時,瞥墨紫一眼。
墨紫眼睛溜圓,“元澄,你本來不信的。”水淨珠裡有秘密什麼的。
“既然都在我們手中,何妨一試?”不信,但他也會好奇。
“都在我們手中?”輪到金銀吃驚,“你們有九顆了?”
元澄點頭,“書信上不方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