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伸手,一指擋住南宮登犧正西天昆倉侖吐金法的強大氣勁,再緩緩睜眼。
他的臉龐是那般的木然,他的眼眸是無盡的冷漠。
他的嘴角溢著怪異的冷笑,驀一伸手,直接破入南宮登犧的護身氣勁,掌勢如刀,插入南宮登犧體內。
這不可能!看著少年那森冷的眼眸,奇詭的微笑,身上騰騰的黑氣,南宮登犧怒吼一聲。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本應該死了,就算不死,他也該遠遠不是自己對手?
隨著這聲怒吼,南宮登犧身體暴烈,化作血霧。
少年穿血霧而過……
……
***
敖德在林中逃竄著,連頭都不敢回。
南宮登犧瀕死前的吼聲,已是讓他魂飛魄散,就像是自己突然置身於可怕的地獄。
那撲撲的心跳聲有若在自己耳鼓不停地迴響,彷彿在提醒他自己到底有多害怕。
生來富貴的自己,竟然會被那樣的一個小子嚇到,他覺得深深的恥辱,卻又沒有勇氣回去。
他甚至連腳步都不敢停。
冷風在森林中橫貫,不敢停下腳步的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前面有一條河。
出身於世家,從小就有名師教導的他,一條河當然是擋不住他的。
但是河裡有人洗澡。
意氣風發,從來無人敢得罪他,走到哪裡都有人低頭哈腰的他,一個跑到林間小河裡洗澡的人,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那個人是劉桑。
劉桑在河裡洗澡。
他穿著已是殘存的錦衣,zì yóu自在地泡在水中,任由河水衝去他身上的血、身上的泥。
就在剛才那一刻,敖德還覺得自己心臟跳得太快。
但是這一瞬間,他的心臟突然停滯,彷彿再也不會跳動。
劉桑身上的血實在太多,泥也實在太多。
血與泥被急湧的流水快速沖走,他回過頭,淡淡地看了敖德一眼。
那是沒有任何情感的一眼,沒有喜,沒有憂,沒有情,沒有恨,一個正常的人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
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敖德心中無由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敖德掉頭就逃,他一定要離開這裡,他要回去,他要告訴所有人,夏縈塵所嫁的少年其實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個怪物。難怪他能娶到夏縈塵,難怪他有那麼好的命,他根本不是什麼農家小子,他是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怪物。
只要揭穿了那小子,那小子就死定了,說不定夏縈塵還會感激他,因為他讓夏縈塵知道她所嫁的其實是個兇殘而可怕的怪物,甚至有可能,她會因為對他的感激而嫁給他。
敖德興奮地想著。
快,一定要快,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疾風颳過,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冷冷地道:“你逃得……太、慢、了。”
他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敖德逃得其實不慢。
由名師“蒼龍”段我我親手教他的蒼龍翊舞法之“蒼龍游”,乃是絕不下於凝雲城夏家“青煙縱”的縱提之術,怎麼可能會慢?
但是當這幾個字在他耳邊響起的時候,他真的覺的,所謂的“蒼龍游”,實在跟“烏龜爬”沒有多少區別。
敖德回身一掌,閃電般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卻聽轟然一響,有什麼東西已是爆開,而當他想要弄清爆裂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時,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爆開的是他的腦袋,而他之所以會覺得“轟然”,是因為對方的隨手一巴掌,先拍碎了他的耳鼓,再轟掉了他的腦袋。
拍螞蟻般隨手拍死敖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