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殿下也在這。」祁炎壓抑住起伏的思緒,喑啞道。
「是呢。」紀初桃微微一笑,「祁將軍在此處作甚?」
「隨便閒逛。」他垂下了眼。
紀初桃輕輕「噢」了聲。她本來還擔心祁炎在自己府中無聊,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沒有她,祁炎照樣能過得很好……
她本想要回那把扇子,畢竟是晏行的東西,可才剛張嘴,便見祁炎淡然將手負在身後,扇子也跟著藏去了身後。
祁炎皺著眉,輪廓冷峻,紀初桃反而不好開口。
晏行本人卻是毫不在意,笑問道:「殿下不是還要去吃西街的茶點麼?現在正是好時機。」
「啊,是。」晏行一提醒,紀初桃倒想起來了。
祁炎嘴角一揚,眼裡卻沒有笑意,清冷道:「晏府令倒是能幹,管理公主府中事,還要管公主身外事。」
晏行淡淡一笑:「那也好過有些人什麼都不管,連殿下病了也不聞不問好。」
祁炎握著扇子,淡淡道:「但至少,我不會越俎代庖,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去給主子邀功。」
晏行一愣,莫名想起了那包擱置在寢殿外的糖葫蘆。
兩人一來一回,雖然面上和諧,但紀初桃卻嗅到了莫名的火-藥味。
祁炎好像,不太喜歡晏行呢。
一個是自己的府令,一個是重要的客卿,紀初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似乎幫著誰都不太好。
想了想,只好岔開話題道:「那……就不吃茶點了,本宮也累了,回府去吧。」
晏行自然笑著應允,朝著祁炎一攏袖,是紀初桃喜歡的那類溫潤公子。
祁炎只覺得刺眼。
待紀初桃跟著晏行離去,祁炎站在原地,喉結幾番滾動,手中的摺扇被捏得嘎吱作響。
他閉了閉眼,反手揪住身後那道鬼鬼祟祟試圖溜走的身影,咬牙道:「宋、元、白!」
因為好奇祁炎的反應,而跟過來看戲的宋元白被逮個正著,擠出一個訕笑:「哎,在呢在呢!」
祁炎望著宋元白,冷冷一笑:「她太害羞?」
「……」
「死心塌地?」
「……」
「百依百順?」
「……」
翻了這麼大的船,宋某人慌了,在祁炎死亡的審視下支吾道,「我覺得……問題不在攻略,而是出在三公主身上。」
他這些招數是用來對付普通女子的。那些姑娘沒有什麼身份和見識,如蒲柳一般只能依靠男人生存,所以若男人稍稍冷落她們,便會慌亂得不行。
但他忘了,祁炎面對的是紀初桃,是皇權庇護下最尊貴的少女,圍繞在她身邊的狂蜂浪蝶自然不會少,而且都是天下最好的,少了一個祁炎,有的是人取代他的地位。
祁炎顯然也明白了這點,眼裡的冰刀都快將始作俑者戳成篩子。
「你別急,我還有辦法!真有辦法!」宋元白抬手護在身前,連連後退兩步,冥思苦想許久,小聲道,「要麼,你也找個姑娘同行,讓三殿下也醋一回?」
不知哪句話惹怒了祁炎,他面色一寒,將手中的扇子朝宋元白擲去,冷沉道:「滾。」
宋元白笑嘻嘻的,順手接住扇子,追上祁炎道:「別生氣嘛,容我再想想對策。」
「這次,我自己來。」祁炎道,眉峰鋒利的弧度,顯得有些清冷。
再信宋元白的話,明日紀初桃就該忘了祁炎是誰了。
「我勸你要穩住,感情朦朧模糊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一旦戳破,硃砂痣也會變成蚊子血……」
身後,宋元白絮叨地說著,忽的「咦」了聲,展開手裡的扇子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