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傾容耳熱臉紅,心跳如擂鼓。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還一個勁盯著她看,絲毫沒意識到這場面有多麼尷尬、難堪,以及——曖昧。
天哪!他走過來了。
一股清新的味道突然竄入鼻尖,他暖暖的鼻息在她頰畔激起一陣酥麻的輕顫。怎麼回事?她從不曾這樣恍惚,不曾呼吸這麼急促,不曾心跳如此詭異,彷彿下一秒,整顆心就要破腔而出。
幹嗎?他有這麼可怕嗎?
季天恩好笑地看著她,發現她緊張的表情很有趣。
“你……不要再過來了。”溫傾容慌亂,後退,覺得呼吸困難,兩隻手按得眼睛又澀又痛。
“放下來吧,我又不吃人。”他失笑,突然伸手,出其不意地拉下她的手來。
唔!不要!溫傾容駭得忙閉緊了眼睛。
“是你?”季天恩詫異。那個潑了他一身醬油又誣賴他偷錢,最後騙走他的手機的那個好玩女孩?
他知道她是誰了?真是好糗哦。
還有還有,他為什麼不說話了?也不離開?
呀呀,他一定以為她是那種投懷送抱的女人了,對吧?
她忽然沮喪得好想哭。
“你沒事吧?”季天恩一臉困惑,不信自己被人討厭到連看一眼也不屑的地步。
“我……沒事。你快去……穿好衣服。”溫傾容恨死這樣的自己,像被迷了魂。僅僅只是幻想著他的樣子,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就害她失魂落魄,口齒不清。真白痴!
“穿——衣——服?”他一字一句,愕然,繼而大笑,彷彿她有多天真,“丫頭,我這個樣子可以去參加萬人馬拉松了。
他……他……他要去裸奔?
“不行,不可以。”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為什麼?”他這個形象很失禮嗎?季天恩挑了挑眉。
“因為……”他會令女人痴狂、男人瘋狂、記者癲狂、警察驚狂。然而,她卻只是說:“你會比現在更出名。”
“你認為我很出名?”他的眼色一黯。
莫非,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誰?她故意弄髒他的衣服,故意誣賴他偷錢,故意騙走他的手機,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理由只有一個,讓他對她印象深刻?
難道他認為自己還不夠出名?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荒誕可笑的方法?溫傾容倏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馬上,她便意識到自己犯了兩個多麼可笑的錯誤。
第一,這個男人,這個從秦逍宇的衛生間裡出來的男人並不是秦逍宇本人!
第二,這個男人,這個正在洗澡的男人並沒有裸身!正確一點說,是僅僅只裸了上身!
天哪!這是兩個多麼嚴重的邏輯錯誤。
她沉默,後悔,沮喪得只想一頭撞死。
如果上帝現在問她是要生還是要死,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溫傾容欲哭無淚。想象一個男人一絲不掛的樣子並沒有什麼,要命的是,她是站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那樣一副白痴的窘態,一定全被他看光光了。
要死啦!赤裸裸的那個人根本是她自己好不好?!
不行不行,她不可以再留在這裡了。她要回去,要躲進被子裡大哭一場,以追悼自己丟失得一乾二淨的形象。
她咬緊嘴唇,落荒而逃。
“慢著。”
季天恩一旋身,似笑非笑地擋住了她的去路。他一隻手撐著門框,一隻手隨意地撥了撥頭髮上的水珠。
溫傾容慌忙收束腳步,還好,她與他之間的距離還有0。1毫米。
他很高,她的視線剛好與他漂亮堅毅的薄唇平行。他笑的時候,她看見他的喉結在上下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