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人家虎杖的!
「捨得睜眼了?」兩面宿儺惡劣地扯起唇角,故意道,「失望嗎,這個小鬼的皮囊,無法讓你滿意是嗎?」
天上自由嘴角一抽,才發現眼前這人不知什麼時候套上了衣服,黑襟和服被他鬆垮垮地垂在腰腹兩側,光著上半身,特意在戲耍她。
「哈,我有什麼好失望的,虎杖的身材不知道有多好!」被兩面宿儺成功氣到,她也不客氣地開始回嘴,「你不是也在領域還用人家的身體嗎?」
聽了她的話,兩面宿儺狹眸,盯著她危險道:「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啊。」
天上自由瞅著他陰晴不定的臉,有些慫了,聲音弱下,辯駁道:「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不是說過領域是構建出來的精神世界,這裡的一切都是以你的意志為主嗎?」
既然這樣,不是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本體形象嗎?
「這個小鬼不一樣。」兩面宿儺看著她,若有所思道,「他是〖容器〗。」
「容器?」天上自由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特意為我製造出來的〖容器〗。」男人語氣散漫,「特級咒物受肉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是能承受住我靈魂強度的□□,更是稀少。」
「更何況,這小鬼還能壓制住我。」
說著,兩面宿儺暗紅的眼變得晦暗難明,「這個身體裡有特殊束縛,如果我接受了這具身體,那也就繼承了這裡面留下的束縛。」
天上自由聽到他的話,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千年前那個喪心病狂的縫合線,忍不住開口問道:「宿儺,你真的殺了那個賀茂」
話還沒說完,她的眼前倏然一黑,消失在了領域內。
隨著少女的離開,領域再次暗下,連那池最惹眼的殷紅血水,都蒙上了陰翳。
一切,黯淡無光。
放映廳。
天上自由感覺有人輕拍了拍她的靠椅,似乎還在低聲說著什麼。說話者的聲音有些微弱,在電影院環繞的音效下,讓她聽不太清楚。
她摘下了3d眼鏡,眨了眨被壓得有些酸軟的眼,看向身邊多出的人。
是一個看起來15、6歲,有些憂鬱秀氣的少年。過長的前額發遮住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邊低垂的沼澤般灰綠的眼。
「抱歉,我剛剛睡著了。」天上自由握緊手上有些躁動的村雨,輕撫了撫,「請問,有什麼事嗎?」
少年頓了頓,避開她的眼光低聲道:「電影已經結束放映了,請不要在這裡停留。」
說完,他便快速起身,疾步離開。
天上自由有些奇怪地看了會兒少年的背景,視線忽然被余光中的怪異剪影吸引。
距離螢幕很近的前排位置上,原本應該是三個年輕人的地方,多出了三個怪異的影子。左邊頭顱位置詭異的分叉,中間的身影變得高挑了許多,最右邊的則是從頸子開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耷拉在靠椅上,好像是被人折斷了內部的頸骨,再無力支撐過大的頭顱。
奇怪。
天上自由定定地看了片刻,隨即起身,朝著身後影廳的開關位置走去。
「啪嗒-」
控制燈光的開關被她按下,昏黃的室內查德被照亮。
只見,前方座位上,排列著三具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的屍體。
電影院外。
吉野順平腳步急促地追著前方一閃而過的影子而去。他在電影院看見了全程,一個藍灰色中長發,臉上帶著縫合線的怪異青年,用雙手將前面他厭惡的那三個人,變成了爛泥都不如的扭曲模樣。
毫無疑問,他們死掉了。
在他不發一言的注視下,像一灘腐爛的臭泥一樣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