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高中。
高三那年,他的叔叔、奶奶也相繼死了,大家都說是他命硬剋死了親人,他也變得越來越叛逆不遜,成了全校的問題人物。
顧蘇注意到鄒奮,一開始只是因為他那件領口洗得泛黃的白襯衫。
一年到頭,鄒奮只穿白襯衫,冷了就在外面披件破棉襖,熱了就把袖子捲起來。他是顧蘇看到的除了章承煜以外第二個痴迷於白襯衫並能將它穿得卓爾不群的男人。
章承煜最愛的也是白襯衫,他的衣櫃裡有一打各式各樣的白襯衫,從幾千到上萬。
只是後來顧蘇才知道,鄒奮只穿白襯衫只是因為他沒錢,他的全部春秋夏裝就只有兩件白襯衫。
三個月的相處,顧蘇終於把這匹野馬拉了回來,高考完畢離開學校後,她也一直和鄒奮保持著聯絡,現在看到他學有所成,心頭的牽掛終於可以放下了。
兩個人邊吃邊聊,時間過得飛快,午休時間就要結束了,鄒奮戀戀不捨地陪著她往旁邊的六安大廈走去。
“你現在穿什麼尺碼了?過兩天我幫你買幾件衣服。”顧蘇打量著他的身材。
“你還以為我是那個窮光蛋嗎?”鄒奮不滿地說,“我現在隨便寫寫程式碼也能賺個幾千塊零花錢。”
“那你怎麼穿得這麼少?身體要緊,少耍酷。”顧蘇詫異了,她都快穿成了個熊了,鄒奮還是白襯衫加薄棉襖。
鄒奮的臉上泛起一道可疑的緋色,支吾了兩句:“我不冷。”
顧蘇有點明白了,曖昧地笑笑:“有女朋友了?”
“才不是呢,”鄒奮悶聲反駁,“那些女人都好麻煩,不喜歡。”
“笨蛋,以後你就會知道女朋友的好處了。”
看著顧蘇的笑臉,鄒奮眼中異樣的神彩一掠而過,他遲疑著問:“蘇蘇……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你和你老公是在分居嗎?”
顧蘇呆了呆,神情有些慌亂:“不是……我們只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了……我進去上班了……你好好學習……休息了我來看你……”
她緊走了幾步想要逃走,忽然一下在門前頓住了腳步:石夏蕊站在旋轉門前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一身時尚的打扮把原本就高挑的身材襯得玲瓏有致,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閒情逸致,身邊一點兒都不寂寞啊。”石夏蕊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鄒奮。
“需要你管嗎?”顧蘇沒心情和她周旋,譏誚地笑了笑,“看好你的金主,別一不留神丟了。”
石夏蕊並沒有生氣,只是嬌笑了一聲:“謝謝你的提醒,雖然我很討厭你搶走了我的東西,可你實在太愚蠢了,我贏得很沒意思。”
這句話很讓人費解,顧蘇有點詫異,想不到這女人臉皮如此之厚,堪比城牆。
這到底是誰搶了誰的東西?她又有什麼把握說她贏了?
身旁有認識的同事結束了午休進入大廈,和顧蘇打著招呼,顧蘇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霍然回頭一看,只見章承煜站在馬路旁,手裡捧著一束黃玫瑰,神情驚愕地看著她。
顧蘇驟然醒悟過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和胸前的銘牌,心裡一陣慌亂。
“承煜你怎麼也來了?”石夏蕊一臉的驚喜,“我看到蘇蘇在這裡,實在忍不住想和她說說話,我只是發個簡訊告訴你一下,你這麼忙用不著大老遠地趕過來。”
顧蘇這才恍然大悟,到底是個演戲的,入戲如此之快真讓人歎為觀止:“石小姐,你演戲能不能分一下場合?還是你根本就已經沒有臉皮只有面具了?”
石夏蕊的神情黯然:“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章承煜大步走了過來,臉色鐵青:“顧蘇,你有沒有腦子?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