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瘋子冷笑了一聲:“嬌弱?是誰前兩天得意洋洋對我們說晚上回家嚇跑了三個劫匪?”
我長嘆了聲:“年輕人的想象力太豐富了點,雖然我啃了幾根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眼球拿出來拋著玩,但是我真的沒有吃掉他們的意思,蒼天憐見,我不吃人肉──自己的除外。”
梁睿忽然用一種沈靜而嚴肅的眼神盯著我,許久輕聲嘆息:“小紀,有件事看來我必須得提醒你了。”
“嗯?”我愉快地哼了一聲。
“善用你的力量。誠然,依照如今地球的科技水平,你想犯罪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制裁你,你只要換一張臉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的意義不在於此。”梁睿肅然道,“每年有近一萬的超能力者覺醒,但是你知道他們通常是怎麼被發現的嗎?在監獄。”
我咀嚼澱粉的動作停滯了。
“能力代表的不只是為所欲為,而應該是一種剋制。如果說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腐敗,那麼絕對的力量帶來的,只有絕對的毀滅。如果你對生命失去應有的敬意,對人生失去應有的準則,因而不再敬畏這個世界的規則和秩序,變成一個‘惡’的存在,我會親手毀滅你。”梁睿緊緊盯著我的眼睛,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氣說道。
他是認真的。
“我失去了很多同伴,當年和我一起被送入異能組的超能力者現在還活著的十無一二,有的戰死了,有的死在了邪惡勢力的手中,更有的……死在了昔日同伴的屠刀下。”梁睿說,“因為力量而變得瘋狂,無法抑制的野心和犯罪的慾望促使著自我毀滅,我不想看到你變成那個樣子,明白嗎?”
我沈默了,他是對的,我已經開始得意忘形了,矜傲於自己的力量,嘲笑著人類的弱小與無知,渾然已經忘卻曾經的我也只是一個人類。
是的,我開始忘記自己曾經是個人類,至少我自以為曾經是個人類。
漫長的、作為人類的生活教給我人類的世界觀,我無法輕易改變,可是有些東西卻在逐漸變質了。
我開始得意忘形。
“好了,他還只是幼年期。”楊瘋子點了根菸抽了起來,一面幫我說話。
“我不想看到第二個詹琳。”梁睿木然道。
轟的一聲,茶几被踹翻在地,楊瘋子幾乎是暴跳如雷地吼了起來:“我跟你說過別提她!”
“你現在還不敢面對嗎?”梁睿冷笑了起來,“你親手殺了她。”
“我讓你別提她!”楊瘋子一把提起梁睿的領子,眼中騰起濃重的殺意。
“我和你,一起殺了她。”梁睿一字一頓地說。
“夠了!”楊瘋子一把將梁睿甩在了牆上,踢翻了沙發衝出了花店。
梁睿貼在牆上的身體緩緩滑落在地上,他低低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血來。
“你看起來真糟糕,老闆。”我此刻內心充滿了八卦的慾望,但是理智告訴我現在最好閉嘴。
“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我可不想去公安局做筆錄。”梁睿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我聳聳肩,提起泡泡裙一蹦一跳地去關門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我裝可愛,歪著頭問梁睿。
“誰知道呢,也許明天早上我就能看到他拎著豆漿和油條在大門口抽菸,抱怨自己忘帶了鑰匙。”梁睿慢慢從牆邊站了起來,“所以我最討厭說風就是雨的人,脾氣發作永遠不看場合。”
“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我真誠建議道。
“這點小傷我自己能處理。”梁睿把手伸向我,“扶我一把,去地下室。”
我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又看看我的老闆,無奈地嘆氣:“好吧,你是老闆。”說完上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