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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全
從還沒有記憶開始,西浦月最喜歡的事就是抬起頭仰望天空,怔怔地望著那漸漸由藍轉黑的天空。
戰場上,黑雲匍匐著壓在心頭,就算她再怎麼嚮往天空,天人都會用熱/兵器抵住她的雙眼,嘭地一聲將子彈打入腦中,讓她只能看見滿目蒼涼。
在西浦月的記憶裡,只有一天的天空格外明亮。
那是多年前被白雪映出的天空,乾淨地不染一絲塵埃。但這一天的回憶,帶給她的卻只有可怖的血色。在這天,她的父母丟下了她尚不足月的妹妹,大雪封住了山中的人出行的腳步,也封住了嬰兒渴望在人生中向前邁進的腳步。
那或許是她記事的第一天,她的父母將她那還不會開口叫“爸爸”、“媽媽”的妹妹丟在了雪地中的岩石上。那時,她還懵懂地問著她的父母,“我們為什麼要把妹妹放在這裡呀?”
片片雪花紛飛,飄落在她父親的髮梢上,她的父親苦笑道:“因為她很喜歡這裡,她要在這裡多和雪花一起玩啊。”
父親懷中體型嬌小的西浦月皺著眉頭,絲毫不懂得看人臉色,繼續打破砂鍋道:“可是妹妹好像並不喜歡這裡,她一直在哭呀。”
回答她的,只有耳畔呼嘯的北風和父母無言的沉默。
她的母親向前走了幾步,將早已準備好的護身符塞進嬰兒的懷中。西浦月依稀記得,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裡,那黛青色的護身符上繡著爽朗的字——“西浦詩”。
似乎嬰兒像察覺到什麼一般,在母親的手離開她的身體後,她便哭得更厲害了。驚得雪花氤氳在她身畔,冬鳥撲稜翅膀抖落了一地的雪塊。但短暫的喧囂過後,雪地中剩下的就只有死寂。
西浦月的父母抱著她沙沙地踩在雪地上,只留給嬰兒視線一星背影。哭到這裡的嬰兒似是哭不動了一般,半張著嘴,費力地睜著她那雙眼睛,和蒼茫寂靜的雪地融為一體。
嬰兒的身旁半點溫暖都沒有,刺骨的寒意順著被雪浸溼的棉衣鑽進心尖,瑟瑟發抖的她也似乎明白了哭鬧沒有半點作用,便下意識地縮了縮四肢。
白色的天空下雪還在下,似是掩蓋了眼前的一切離別,將每一顆心都結結實實地凍在了那裡。
時過境遷,當西浦月再次經受骨肉分離之苦時,心中被天人的弒親之仇所支配,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戰場。從一名默默無聞的醫師,一步步走到攘夷軍的核心位置,為的不過是用手中的刀一次次地揮下,砍下那些入侵者的頭顱,還更多人一個平靜的,談不上溫暖,但絕不會有分離的家。
可沉靜多年的單純的私慾,在和西浦詩重逢那天似是被針戳破了一般,爆炸似的填滿了她的內心。任誰也不會想到,在人海茫茫的攘夷軍隊中,有人會將先前毫無交集的二人抽調在同一部隊中,離散多年的姐妹也因此有了重逢的機會。
但西浦月也絕不會想到,當她偶然發現西浦詩的護身符又和她相認後,西浦詩所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上什麼戰場,殺什麼天人。”
“那你呢?”
西浦詩沉默著,撇了撇嘴說:“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西浦月輕笑了聲,拍了拍她妹妹的肩膀說:“抱歉了。”
“啊……你其實,不用道歉的。你的……我們的父母也沒有做錯,要是硬要把我留下來,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一家都要在那時候送命,更何況我現在不是很好嗎!非要怪罪誰,那就怪天人好了。”
西浦詩的這番話沒有半分虛假,哪怕養育了她十多年的人每天都不厭其煩地對她說,當年她是怎樣被拋下的,她都無時無刻不對著那小巧的護身符發呆,想象著將來她認祖歸宗後,會有一個怎樣的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