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曹師兄走回急診科的路上,兩人先是沒說話。
醫院裡入夜到了深夜以後,除急診病人,過道上處於靜寂無人的狀態。
天花板上偶爾一兩盞昏暗的燈光伴隨微風在搖晃,其餘漆黑一片。
路上如果低著頭走路,由於燈光不足,地面上的倒影是殘缺不全的。
往窗外面看兩眼,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怕有什麼東西經過都不知道。莫怪鬼片最愛的場地之一是醫院。
總歸晚上醫院要省錢節省電費開支。
腦子裡突然糊里糊塗地想著這些,居然沒想到工作的事,謝婉瑩猜,是因和曹師兄像這樣一起在醫院夜裡走比較稀罕。從她學習開始,說和師兄在同家醫院工作,隨時兩人可以走去碰面,可實際上除工作需要以外,無暇餘在醫院裡走來走去。
談戀愛,手牽手,是必然要在醫院以外發生的行為。
如文一開始所講的,醫務人員比任何職場人更講究職場專業素質,不會在工作場合裡炫耀自己的愛情婚姻生活等私事。
如果有反上述其道的醫生,想也知道會被公眾批死。
病人的命到了要死要活的程度,作為醫生在工作場合上居然敢談戀愛?
眼下這個空隙,四周無人,沒病人呼叫。曹勇醫生停下腳步。黑暗裡,他一隻手臂伸過去摟住她肩頭。緊隨之一隻手不夠,第二隻手伸出來,兩隻手抱緊下她。
謝婉瑩能感覺到在這裡被曹師兄摟一下,不是老公對老婆的情感,而多的應該是隊友間的感情。
說回來,曹師兄之所以能很快領悟到她話裡的含義,說明早有在注意她和朱師兄李師姐交流的言語。
她並沒有在溝透過程中向朱師兄李師姐洩露過她今晚吐露出的心裡話,只能說可以證實曹師兄是感覺非常敏銳的醫生。
“瑩瑩,我說過,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一切。”曹勇在她耳朵邊輕輕說著。
“沒有的——”
這話沒講完,他的手指落在她嘴唇上,雙目視線落在她臉龐一動不動的,眼裡流淌著光。
一刻間,她心尖有些抖動,立馬明白到什麼。
張大佬都會怕的事,他怎會不怕?
再抱一抱她,摟一摟她,此時此刻,他好像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讓他私心下,他是個醫生但也是個想要保護家人的男人罷了。謝婉瑩輕輕閉上眼皮,沒說話。
落下的吻拂過她臉邊的髮絲,蜻蜓點水適可而止。
隨之五指牽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往前走過這道黑暗的廊道直到見到急診科燈火通明的光亮。
前面見著人了,兩人自動鬆開手。
大家在他們走了以後並沒有急著離開,全預感到什麼是在等待他們回來說話。
然而,如魯瑜同學已經被張大佬被咆哮過,誰敢再說句話。大家只得繼續一頭霧水中。
曹棟走到弟弟面前問:“事兒辦完了嗎?”
“你們帶爸媽回家去,今晚我留在這看病人。”曹勇答。
“媽說代你留在這,照顧女病人你沒她方便。你帶瑩瑩回家休息。她今天忙了一整天從昨晚忙到現在。”說到後面曹棟貼在弟弟的耳朵邊提醒,“她現在的身體不是一個人的事了。”
曹勇立即兩束目光瞥向老二。
曹昭攤手:真不是我說的,你不知道你自己醫院裡訊息傳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