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是不是?他今早醒了,據我們估計,最危險的時期過去了。接下來看保肝治療能否保住他的肝臟,若有需要再考慮是否進行肝移植。”
這樣說,肯定病人保住了條性命。
“代我向陶醫生轉達我們科的謝意。謝謝他昨晚上的伸手相助。”沈景暉嚴肅地說。
“沈主任,你這話太言重了。我們陶醫生肯定是認為是我們該做的事。說不定我們以後也需要普外二科幫忙。”邱醫生連聲答覆。
見不到陶智傑,沈景暉和護士長去看望了病人,沒遇到病人家屬,見病人確實好了不少,放下心回科室了。
見人走了,邱醫生走回辦公室裡,對裡頭的人說:“他果然來了。”
仔細看,原來陶智傑沒離開科室,和何光佑一塊在辦公室裡吃早飯。
“他當然得來,是他收的病人。”何光佑撈著早餐麵條,暗地裡觀察陶智傑的表情。
陶智傑很快接上他這話,唇角微勾,說道:“他確實沒必要感謝我,他若是懂,應該去感謝另一個人。”
感謝另一個人?何光佑和邱醫生馬上聯想起了謝婉瑩。
昨晚上,要不是她再三主張不管其它先給病人上人工肝,按照正常流程各項檢查結果出來後再上機器,肯定遲了。
“我不認為他懂,因為有你昨晚在,他肯定認為這是你的功勞你的主意。”何光佑分析道。瞧瞧今天沈景暉專門過來感謝陶智傑,都猜到是這個結果。
是人都會怎麼想,哪裡想到是個實習生的主張。
“她真敢賭。”何光佑突然脫口而出了心裡對謝婉瑩的想法。
對此,陶智傑的目光瞬間彷彿凝滯住了,包括他嘴唇邊淡定的微笑。
臨床上這樣賭能贏的醫生,近乎零,除非運氣爆棚了。
她怎麼能賭贏了?
雖然謝婉瑩昨晚說了一堆理由,然而事實在那裡擺著,無法完全排除病人可能有活動性出血。她非要賭是藥物刺激胃腸道反應而不是出血。
這樣一來,病人自身免疫性溶血可以暫時被排除了,這點很重要,決定了醫生敢不敢給病人上機器。因為如果治療方式不妥當,譬如有自身免疫性溶血傾向你再給病人上機器,有可能加速病人死亡不是治病救人了。
所以,要知道,哪怕是沈景暉自己出面只可能是請求他收這個病人轉科,至於做這樣的治療,沈景暉恐怕沒有這個膽量給他提這樣激進的意見。
為什麼她如此堅定自己能贏?
陶智傑的眼裡,彷彿重現出了謝婉瑩昨晚對他說話時的那張臉。她潔淨的臉龐上那雙大眼睛,宛如夜裡的螢火蟲,在絕望中閃爍出微微卻充滿了希望的光亮。
或許是那一刻,他選擇了讓她賭一賭,因為他答應過她:好說話。
於他的醫生生涯而言,和其他人想的一樣,這樣賭的事情他壓根沒有。若不是她,他不會選擇賭。只能說,昨晚上他接受她的提議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活動性出血史加急性肝衰昏迷了,死的機率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