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上朝議事的地方。眾位考生們站在奉天殿前,舉目望著高高在上的宮闕,極目看著寬廣契闊的廣場,由衷的升起一絲渺小的感覺。
王宮大臣們已經魚貫進入殿內,唯有他們依舊在殿外靜靜等待。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只聽見一陣禮樂聲響,禮部尚書王崇維捧著一個製作精美華麗的黃冊走出殿外,看了看靜默肅穆的進士們,輕勾嘴角,朗聲說道:“……一甲第一名,秦牧。”
站在人群當中的秦牧只覺得一愣,霎時間腦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看著階磯之上的王崇維,竟不知該怎麼反應了。
看得他身後的陸子明一陣著急,連忙伸手捅了捅秦牧的後背,回過神來的秦牧這才走上前去,跟著前來導引的引禮官晃晃悠悠的進了奉天殿。
王崇維見此情景,不由得想起了當年自己金榜題名的情況,寬容的勾了勾嘴角,繼續唱道:“一甲第二名,趙岑。”
“……一甲第三名,賴瑾。”
適才看著秦牧和趙岑兩個暈暈乎乎的模樣,賴瑾還暗自偷笑。可這會子聽到了自己的唱禮官念自己的名字,賴瑾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兒去。呆呆的站在原地愣神半晌,直到前來接應的引禮官頗為和善的呼喚了兩遍,勉強回過神來的賴瑾才舉著步子,緩緩走入奉天殿……
饒是後世的賴瑾曾跟著旅遊團進過故宮,可是面對著另一個時空的威嚴肅穆,空間高度都放大了無數倍的奉天殿,賴瑾依舊有種被震懾的感覺。
皇家的威嚴肅穆,和一個個封建王朝的底蘊並不是後世崇尚民主的國家能夠複製出來的。那種高高在上,金口玉言,掌握著天下大勢,生殺大區的睥睨氣勢也是無法用口沫盡訴的。覺得這一切都飄飄忽忽的賴瑾只能在引禮官的引導下乖乖的給聖上叩頭,然後慢慢走到了左班文官正七品官員應該站立的地方站定。這個時候,恍恍惚惚才回過神來的賴瑾突然想到,不知這個位置是否就是當年父親賴尚榮所戰過的地方。
賴瑾默默想著,突然感覺到一陣灼熱的視線,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對面武官的隊伍中,一個身著蟒袍官服的二品大員衝著他含笑示意,賴瑾微微一愣,旋即認出這人正是衛若蘭的父親,都指揮使衛弘。不免回了一個充滿敬意的笑容。心中也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那般加入戰場的兄弟們。不知那些熱血沸騰,執著的想要建功立業的世家公子哥兒們,現在可好?
而此時被賴瑾唸叨的馮紫英等人則有些狼狽的遊走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一望無際的草原,碧空如洗的藍天,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無論何時都讓人心情舒暢。然而陷入了迷路這樣尷尬的境遇內的少年公子哥兒們,心情卻絕對談不上舒暢。
馮紫英有些憋屈的拍了一下馬背,看著四處風景都差不多的大草原,喪氣的嘆了一聲。
他身後的陳也俊臉上的表情很是尷尬,越發自責的說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只顧著追敵反而脫離了大部隊,你們也不會為了找我而迷路——”
“大家都是兄弟,別說這些沒用的話。”衛若蘭伸手捶了陳也俊一下,倒是有些慶幸的說道:“還好韓琦急智,叫我們想辦法換了北蠻人的衣裳,不然若是路上遇見了北蠻士兵,我們這千八百個人都不夠給人包圓兒的。”
“出師不利啊!”韓琦嘆息說道:“倘或還有機會回京,哥兒幾個千萬別把咱們迷路的事兒到處說,也忒丟人了。”
衛若蘭靈機一動,開口說道:“昔漢武帝時驃騎大將軍霍去病憑八百騎兵殺入匈奴大營,從而大敗匈奴。如今我們手下也有近千人馬,不如也效仿先人,來一個出其不虞?”
馮紫英沒好氣兒的白了衛若蘭一眼,開口問道:“你知道北蠻大營在什麼地方?”
衛若蘭促狹一笑,開口說道:“我們雖然不知道,但我們可以讓他們帶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