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來了,看到耿迴雪的氣色很差,嚇了一跳。早上見他還好好的,才到晚上,他就一臉蒼白。
她關心的問:“耿公子,你怎麼了?”
耿迴雪一看到她來,便強撐著一口氣,扶著桌邊站起來,“在我死前,我要告訴你,我跟那個死跛腳鬼不是什麼朋友,我們什麼也不是。”
林秋蓮瞠目結舌,不知道他忽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而且她完全聽不懂。
痛苦加遽,耿迴雪忍著痛苦道:“我吃他的飯,穿他給我的衣服,就欠他一份人情,我告訴你……”
冷汗一滴滴的從耿迴雪的額頭掉落,他抓住桌布,卻撐不住自己,整個人就跟著桌上的茶具一同摔在地上。
林秋蓮大駭,上前要扶他,他卻握住林秋蓮的手,臉上表情已然扭曲,顯然是痛到了極點,聲音也因為痛而變了調:“他愛的是你,我我……是看他可憐,他已經為你跛了腳,請你愛他一點吧!”
他說的話讓林秋蓮怔住,婢女在一邊也聽得很清楚。
耿迴雪一口氣喘不過來,冷汗不斷冒出,跟著倒向林秋蓮。
林秋蓮正要他再說清楚些,卻怎麼搖晃,他就是沒睜開眼睛。她害怕的去探他的氣息,才發覺他已經斷氣;她嚇得把他摔在地上,全身發抖的尖叫:“他死了,死了……”
夏無塵突地從門外走進來,隨即握住林秋蓮的肩,冷聲道:“噤聲。”
林秋蓮雖止住尖叫,但她仍顫抖著手的比著倒在地上的耿迴雪,“他死了,他是真的死了。”
夏無塵上前去探耿迴雪的氣,果然已經沒氣。他剛才在門口聽到耿迴雪死前說的話,他冷冷的目光掃向婢女,說:“你剛才聽到什麼?”
婢女又害怕又著急耿迴雪的死,一開始也不知道夏無塵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便老實道:“我聽到耿少爺說少爺你愛著林姑娘。”
夏無塵一隻手立即攫住婢女的脖子,厲聲道:“你說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婢女被扼得喘不過氣,臉色漲紅,她害怕的搖頭,“我什麼也沒聽到。”
夏無塵放鬆了手,冷冷的說:“對,你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若是讓我聽到外面有什麼風言風語,你就等著以毒殺耿迴雪這條罪名上官府;但是隻要你乖乖的,那就什麼事也沒有。現在去打熱水來,幫耿迴雪擦擦臉,別人若問,就說耿少爺病重,還沒起身,藥應該煎好了,去拿來。”
耿迴雪都死了,還煎藥給他幹什麼,但婢女被夏無塵的表情嚇得臉色發白,她點頭的跑出去。
夏無塵抱起耿迴雪的屍體,將他放回床上。
不一會兒,婢女發抖著把藥端來。
夏無塵低沉地道:“摔了它。”
婢女以為自己聽錯,夏無塵又輕聲重複一次:“摔了它,越大聲越好,聽見了嗎?”
他說得雖然輕柔,但是卻帶滿冰意,婢女只好照做。
砰的一聲後,夏無塵又說:“很好,把屋子看得到的東西都摔碎,摔大聲一點。”
婢女不敢不從,她拚命摔東西,屋外恐怕都聽到了;終於全都摔完了,她流著汗說:“這樣可以了嗎?少爺?”
“去叫幾個愛說人是非的人來打掃,她們若問,就說少夫人身體不舒服,對我發了一頓脾氣,我一生氣不再理他就走了,還對少夫人說天底下不只他一個女人,我愛找誰就找誰,他管不著。現在就出去說,記住,若是讓人知道耿迴雪死了,你同樣沒命。”
婢女怕得直顫抖。
夏無塵厲喝一聲:“不準抖,臉上捏紅一些,別一臉蒼白;要裝成沒事的樣子走出去,知道了嗎?藥照時端來,每端來一次就摔一次,現在出去吧。”
婢女兩隻腳像是要軟了一樣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