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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頁

所以就是這麼回事。

到我回到大飯店時,接到了一封電報,要我到加州一家醫院去;電報中說我的那位朋友桑託尼找我去,他自知在世的日子無多,希望能在死前見上一面。

我把船期改成了下一班輪船,坐飛機飛到了舊金山,他還沒有死,但是卻衰弱得很快。他們說,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死前恢復意識,但他緊急要求見到我。我就坐在病房裡看著他,望著這一個我所認識的人成了一身皮包骨頭。他一向看起來都有病態,有一種怪怪的透明感,非常柔弱、虛弱。現在躺在那裡,看上去是一個死沉沉的蠟人了。我坐在那裡細想:&ldo;希望他能和我說說話,能說些什麼,在去世以前能說說就好了。&rdo;

我覺得孤孤單單的,孤零零得可怕。我已經從敵人處逃了出來,到了一位朋友前‐‐說真格兒的,我唯一的朋友。他是對我無所不知的一個人,只除了媽媽,不過我並不要想到媽媽。

我向一位護士說過一兩次,問問她有什麼辦法沒有,可是她搖搖頭,答得含含糊糊。

&ldo;也許他會恢復意識,也許永遠不會了。&rdo;

我坐著,終於他動彈起來,呼了口氣。護士非常輕地把他扶了起來。他望著我,但卻說不上他認得我還是不認得;他並不只是看著我,而是看穿過我,看到了我的遠景。

忽然,他眼光異樣了;我想,&ldo;他認識我了,他見到我了。&rdo;他說了些含含糊糊的話,我彎腰在床上想聽個明白;可是他所說的似乎卻不是什麼有意義的話,然後他的身體猛然一陣抽動,頭往後一仰,叫道:

&ldo;你這個該死的蠢才……為什麼你不走另外一條路?&rdo;

說過這句話,他就頹然倒下死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或者,甚至他自己是不是知道說的是什麼。

所以這就是我最後見到桑託尼了,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向他說什麼,他會不會聽?

很樂意再告訴他一次,他為我建造的那幢宅第,那是我在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對我關係重大的事情。一幢房屋能有那樣的意識,也真是有趣。我想那是一種象徵主義吧。你所要的東西嘛,要得不得了的東西,連自己都不十分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卻知道這幢房屋是什麼,把宅第交給了我,而我也得到了,現在我就要回家到那裡去了。

回家了,我上船時這是我所能想得到的一切‐‐起先是疲倦得要死……然後漸漸湧起了快樂的潮水,好像是從極深處湧出的……我回家了,回家了……&ldo;國家呵,水手,從海上還鄉,

而獵戶從山嶺歸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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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

23

不錯,這就是我在做的事。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最後一場戰鬥,最後一次掙扎,旅程中最後的一程。

似乎,我那坐立不安的青春時期,已是好久好久以前了,&ldo;我要‐‐我要‐‐的日子。然而它卻並不久呀,還不到一年呢……

我對這些細細回想‐‐躺在床上思索起來。

遇見了愛麗‐‐我們在瑞琴公園中的時光‐‐在登記處辦公室的結婚。這幢宅第‐‐桑託尼建造的&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