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物停止了顫動,四周靜的嚇人,我連大氣都不敢出,蹲在地上,定定的看著。/
師父一動不動的站著,似乎在凝聚氣力,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好一會兒,佘義低聲說,“起風了…”
風?…我一愣,伸手試了試,卻感覺不到風在哪裡,只見師父面前那些香的煙柱微微有些傾斜。
只片刻的工夫,風就來了,‘呼’的一聲,我額前的頭髮往上猛的一擺,嗆的呼吸一窒。風捲著樹葉,‘啪啦啦’的打在那些紙物上,然而,它們卻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站起來一看,我忽然覺得,那些紙做的動物似乎有了生命,一個個穩穩的伏在草叢裡,對抗著狂風。師父左手平放胸前,反覆迴圈的捏著訣。
那風吹了大約五六分鐘,見沒法撼動那些紙物,似乎放棄了,漸漸的停了下來,四周又恢復了寧靜。
師父停住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後來告訴我說,這種‘地支陣’和古代借風求雨的一些陣局有些類似。據說,諸葛亮當年火燒赤壁,就是用紙人擺成大陣借的東風。
‘地支陣’在剛催動時,會引來風,如果施術者沒法與風抗衡,陣被吹亂,說明人不勝天,就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否則會遭天譴…
師父朝陣裡觀望了片刻,見陣局完好,點起三柱香,插了一張符在腳下,封住了‘洩陰口’。隨後,師父縱身跳進陣裡,往內圈每個‘地支陣’的陣眼裡,分別用燃香插了一道符紙。
弄好這一切,師父來到‘洩陰口’,嘴上唸唸有詞,之後猛喝一聲,橫劍一掃,斬斷了那三柱香,與此同時,‘啪啪啪…’,陣眼裡那些香全部跟著斷了。
緊接著,‘嘩啦啦’一片紙響,那聲音就像潮水一樣,一陣接著一陣,從那些紙物一鼓一蕩的情狀來看,有氣流正從陣裡往外湧,一波一波的…
“好了!”
師父擦了把汗,走了過來。
我看過去,只見‘洩陰渠’那兩排香一閃一閃的,煙柱被陣裡衝出來的‘陰風’吹的一蕩一蕩的。
“師父,這樣就行了麼?”
師父說,‘聚陰’是一個十分緩慢的過程,‘洩陰’要快的多,應該不用很久,‘天棺陣’積沉多年的陰氣就能被洩掉。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那種‘嘩嘩’的聲音開始變得小了起來。師父圍著陣不斷檢視,小心照護著,以免出什麼岔子。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聲音越來越弱,終於停了下來。
佘義大喜,猛一下子站了起來,“成了!”
師父欣慰的笑了笑,“冷兒,點火,燒陣!”
就在這時候,那兩頭拴在樹上的牛突然叫了起來,不安的轉著圈子。
“師父…”
師父冷靜的擺了擺手,目光像展開的漁網,朝四面八方撒去,佘義眉頭緊皺,看了看天。那兩頭牛轉了兩圈停住腳,打著噴鼻。
“這倆畜牲好像感應到什麼了。”佘義說。
“抓緊燒陣,免得起什麼變故。”師父沉聲道。
隨著‘轟轟’的聲音,那些紙物一個個燃了起來,同時引燃了周遭的荒草,‘噼噼啦啦’的,沖天的火光映紅了每個人的臉。佘義臉上帶著笑,褶子一抖一抖的。
突然間,我感覺有一種陰沉的氣息朝我背上壓過來。回頭一看,我差點退到火場裡,我看到,一大片黑雲從我身後的小山頭上湧了過來,正是我們上次看到的‘孽雲’。
那雲速度極快,只片刻就來到了正上方,懸停在那裡,遮住了整個天空…
“這個東西怎麼又來了?”我驚呼道。
師父看起來也有些震驚,‘地支陣’為什麼會引來‘孽雲’…
那雲就像濃濃的黑汁,不停的翻湧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