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唐靈兒看著蕭一指,微微一笑道:“蕭大俠,你縱然能接的了我的暴雨梨花針,又能接的了這十幾個人一起向你發射的各種暗器麼?”
蕭一指搖頭,“接不了。”
旁邊那個戴斗笠的女子大聲道:“以多欺少,算甚麼英雄好漢!”
唐靈兒笑道:“我本就不是英雄好漢,只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向著蕭一指微一點頭,“蕭大俠,你也算是個漢子,我哥哥一向敬重於你,你若一意想要這姓岳的小丫頭,便上唐家堡罷,我和哥哥定會擺酒恭候大駕。”
蕭一指凝目看了嶽小珂一眼,不知為何,嶽小珂反倒覺得他這一眼沒有方才那般凌厲冷酷,忽然問道:“丫頭,你真的姓岳麼?”
嶽小珂看著他,大聲道:“我姓岳,我娘名叫沈雁冰,我爹爹就是你們說的嶽千帆!”她心中認定爹爹光明磊落英俊溫柔,絕不會是他們口中的禽獸畜生,是以說起爹爹名字之時毫無退縮猶豫之意,坦坦蕩蕩,充滿了感情。
蕭一指愣了一愣,忽而微笑了一下,點頭不語,回身坐了下去。
鄭廚子看著嶽小珂,臉上神色十分不甘,湊近蕭一指道:“蕭大俠,這……”蕭一指不語,抬手為自己斟了一杯粗茶,一飲而盡。鄭老西搓了搓一雙肥大的手,也只得作罷。
唐靈兒回身出了麵攤,上了一匹高頭大馬,俯身對一個弟子交待了幾句,那弟子走過來,將嶽小珂抱上馬背,帶著她向前方隱隱的群山飛馳而去。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馬匹只走盤山小道,一路荊棘,等到終於勒馬停下之時,已是黃昏。
嶽小珂在馬上早已顛簸的暈頭轉向,緊閉雙眸,此時忽然感覺馬兒停下不再狂奔,終於強忍住胸中的煩悶噁心,勉強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景象,不禁呆呆怔住。
大氣渾厚,略帶蒼涼。淡薄的夕照淡淡灑在面前的青石坊上,一丈多高的橫樑,斧錘鑿出冷峻蒼勁的“唐門”兩字,在這淡紅的日光下竟似帶出一點點別樣溫柔,可是這溫柔太過柔弱,幾乎還未及察覺,便已湮沒在那片沉寂的蒼涼之中。
眾人催馬走過石門,石門之後不遠處,便是一座高大的門樓,如同城門一般,黑漆的兩扇巨門緊閉,門前有兩隻青石的瑞獸,嶽小珂仔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甚麼東西。整座城樓都是由青色的巨石砌成,沒有紅磚綠瓦,沒有飛簷雕花,只有一片冷寂的青黑,唯一不同的顏色,便是由兩邊簷角垂掛下來的兩面大旗,白色的布面,上面畫著很多墨藍色的圖案,奇形怪狀,不知何意。
馬匹來到城門之前,也不知是否有人看見,那兩扇緊閉的黑漆大門發出一聲巨響,空曠悠遠,向兩邊緩緩開啟,等到所有馬匹俱都進去之後,彷彿有生命一般,又緩緩關閉。
嶽小珂聽見門響,在馬背上回頭看去,看見那扇巨門正自合攏,只餘一尺寬的一道縫隙,透進幾縷夕陽,緊接著這片光影越來越窄,終於一下劇烈震顫,重重合攏,將那唯一帶些生氣的光影濃綠,關在門外。小珂扭過頭來,不知為甚麼,心中竟是堵得緊,好像從此走進另一個世界,過往種種,皆為雲煙,同那縷夕陽一樣,已被隔絕在這石城之外。
過了這座城樓,裡面格局倒像是一座城鎮,橫街豎巷,與真的城鎮一般,竟然也有很多店鋪,鐵匠店,布匹店,雜貨鋪,醫館,茶樓,酒樓,甚至還有當鋪!小珂愣愣看著,只覺目不暇接,她從出生便住在寒煙村,所見所聞不過是東家的豬西家的狗村頭的寡婦跳了井,從未見過這般熱鬧繁華,心中想道,這便是唐門麼?她一路上與唐靈兒在一起,見過了唐門在江湖之上是如何的威風八面,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番市井之態。
走過這片小城鎮,面前道路漸漸荒涼,地上寸草不生,全是暗紅色的沙礫,看上去如同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