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龍宮仿照‘樹中村’佈下結界,自古以來只有村中人能解。那些暴亂者在萬年之後也都不知道如何進入,所以龍神大人在這裡應該安全。但是從上次交手看,我懷疑漁已經知道了破陣的辦法。不過他身受重傷,基本就是個活死人,到現在都未醒過來。”他啐了一聲:“醒不過來最好,免得我還要派人去結果他性命。”
我一咋舌。聽了這話,九木陣應當無人破解得了。可仍舊半信半疑,上次闖入的陌生男子又怎麼解釋?話說回來,那涉足龍宮的陌生人離去時說盯上我了,而我到現在為止沒再聽過他的相關訊息,也再沒見到他闖進來過。
我忽然想到:“伽流毒咒發作多久了?慧嘉姐姐知道麼?”
“血鱗人身份都是嚴密保守,寧府和西王府應該都不知道。伽流大人不是第一次發作,之前都沒有找到原因。”
“那就是說,還會有下次,再下次。怎麼才能瞞過別人呢。他現在還成了親。”
“發作的日子現在無法推算,只能派人守著,見機行事了。”
他又斜著眼:“你很在意他成親啊。”
我臉一紅:“當,當然在意啊。他差點雖在新婚第一夜。真龍對袁府的懷疑還沒有打消不是嗎?”
他笑了,手腕挑起雪亮冰冷的儈申利刀,將伽流專門為我打造的一柄小小緋色劍舞得眼花繚亂,“唰”的一聲,緋色劍乾脆利落插入樹幹,只留劍柄在外面。
“你小心點啊,”我心疼緋色小劍,“別折斷了。”
他想了想,說:“龍神大人不止一次想把袁大小姐扣下。你知道伽流大人怎麼回覆?”
“他說,寧府遭劫,讓龍神大人費心勞神,身為屬下自願請罪;倘若日後膽敢有人對龍宮不利,拼命也會保護龍神大人安全。”
淅又補充:“他還說,至於慧嘉,不會讓她再受傷害。”
多麼恰到好處的一句話,拿捏分寸再合適不過。多一詞恐會叫我難堪,少一字只怕點不透。
我的心事在久久的沉默中彰顯出來。未露之情尚且清淺,已被他敏銳捕捉。
淅說話一直都是直來直往,想出一番委婉又含蓄的得當措辭著實不容易。我都有些感激他了。
誰道他再補充一句,以做總結:“所以,收起你對伽流大人的心思吧。一百年也不可能。”
“討——厭!”奪過緋色小劍,我跟淅對打起來,嘴上不悅,心中苦悶,腦中卻漸漸輕鬆起來。
嘴皮子比道還犀利,這才是淅嘛。
緋色裝飾小劍能跟儈申對戰數十回合,淅顯然是在讓著我,為了讓我跟上儈申的速度,他放緩節奏,為了不傷到我,他出的大多是空招。兵器交接的丁丁當當聲越響,我的心聲和思緒就越弱。
雖然身體長不大,我這個年紀正是萌生芳心的時候,碰上一位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悉心照料,不免心動。可我也明白,我跟他終究陌路,他有他的妻子要疼愛,有他的家族要守護,有他的使命要完成,而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命運之路。世界太大,遇到他著實不易,若非陰差陽錯進了龍宮,我的生命中絕對不會留下“伽流”二字。
其實有一事沒來得及向伽流問他意見,但現在似乎不重要了。我已決定給緋色小劍起名“虹心”,原來想叫做“紅心”的,還打算問伽流“紅”和“虹”,那個字更好。
“我可接了你三十招呢。”我喜不自勝。
淅的聲音充溢著懶散,好像午覺尚未睡醒,隨意逗弄貓咪玩耍那樣。
“恩。你真是厲害。”
淅今天是怎麼了?平日裡跟我比劃兩下他都煩得要命,恨不得一刀打落虹心劍掉進池塘裡頭才好,還動不動就訓我天資不高,非叫我灰頭土臉才高興。
虹心和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