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
自趙長寧出京,他便快馬從北疆趕了過來,總算在半道上截住了人,便暫時扮作了護衛,跟著趙長寧先去見了靖南軍中一個姓王的統領,卻不意碰了一鼻子灰。
他縱橫西北時間不短了,縱不至於把北蠻和西梁玩弄於股掌,也從來沒有這樣憋屈過,差點當場就把人給滅了。
趙長寧搖頭:“這不是在北疆對付蠻人,手段太激烈的話,我擔心彈壓不住。”
北疆和西疆都是烽火連年,大戰小摩擦總少不了,而趙長寧不僅熟知戰局,又在其中積累了相當的名望,行事強硬一些倒是便宜,但南疆卻又不同。
不同於西軍和北軍,因為打戰的頻繁,人員流動也快,排外性並不那麼重,但靖南軍卻是承平多年,必有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勾當,趙長寧縱貴為王爺,也不過是個外來戶。
還是威望不夠啊,趙長寧不由得感嘆,怪不得當初皇帝那樣忌憚南王,卻並非單純是帝王的疑心作祟,而是不得不防。
而蕭秋雨則是眉頭一皺,冷冷道:“彈壓不住?難道這些軍士還敢譁變不成?且不說你的身份,只如今南越已經出兵攻佔了雲門,來勢洶洶,再這樣下去,怕不得多久,靖南軍就得摺進去十之七八!”
“拖下去,左右都是一個死,縱有再大的好處,若是沒了命享都是白搭!”蕭秋雨冷哼一聲,手上把玩的兩個琉璃球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總有那麼幾個明白人的。”
趙長寧苦笑一聲,大約是太過求全了,反倒叫他不如蕭秋雨這不管不顧的人乾脆,但事情卻不能這般處理。
他原知道此行是有些不討好的,若單單是領兵作戰還罷了,可偏偏還牽扯到旁的東西,蕭秋雨的法子倒是乾脆了,恐怕傳出去他暴戾的名聲又要更進一步。
若是早幾年也就罷了,偏偏他此時又要積攢名聲,皇帝的身體已經不好了,怕是也存著交接的意思。
趙長寧在軍中轉個遍,對他將來掌控軍隊有著莫大的好處,當然,前提是他能在軍中打出名堂來,西軍和北軍都輪了,如今便剩下靖南軍這根難啃的骨頭。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婦人之仁的時候!”蕭秋雨一挑眉毛,“眼下局勢說難也不難,那位叫你來,主要是平定南越罷?靖南軍便是損失些兒,也不能全怪你。”
話音才落,便有黑衣華服的青年推開了門,看著屋中幾人笑道:“抱歉,我來晚了。”
來人卻是現下的飛鷹衛統領徐延徹。蕭秋雨當下便嗤笑一聲扭過了頭去,倒是另外幾人則是起身客氣了幾句。
趙長寧一點頭,下巴一抬淡淡道:“坐。”
徐延徹倒是不介意蕭秋雨的態度,隨手拖了椅子坐下道:“方才我聽蕭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快刀斬亂麻吧?讓那些不安分的對耗,整合剩下的打南越?”
趙長寧點點頭,其實蕭秋雨的意思就是直接下黑手炮灰不聽話的那部分,徐延徹這般說還是含蓄了的。
“如何?”蕭秋雨聽著徐延徹像是贊同的樣子,才又轉過頭來看他,神色仍舊是冷冷淡淡的。
“不錯,是蕭大人的作風。”徐延徹微笑,卻看向趙長寧道:“關於靖南軍的情況,我這倒是有個訊息,王爺想不想聽?”
南越王宮。長裙曳地的美貌女子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忍不住嘆了口氣。
“母親!”身後傳來一聲喚,卻是一個六七歲男童領著一個男娃一個女娃站在門口。女子回頭,見是自己的兒女,當下便柔柔的笑了起來。
“承嗣,到母親這裡來。”女子看著眉眼肖似自己的兒子,不由得摸了摸他的頭髮,才道:“身上可有淋溼?”
“母親,父親方才又生氣了,還罵大哥沒用……”女娃操著一口軟糯糯的聲音撲進女子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