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原石。”梅宜輕聲,她的目光從沈寂之的臉,緩緩朝上,透過那扇簡陋的小窗,黏在了頭頂那輪彎月上,喃喃重複了一遍,“不是仙原石,是魔原石。”
月色皎潔,梅宜痴痴地看著,唇角輕輕上揚:“我先前和寂之說得那番話,其實大多數都是真的。只是,我把魔字換成了仙字罷了。你身上的魔原石,有千年前魔神花帝海的修為傳承,還有他的一縷殘念,是他給自己留的一條生路。衝破魔原石,你。”
梅宜目光倏然轉向沈寂之,變得冰冷:“就會入魔!”
簡歡側頭看了眼垂眸不語,神情難辨的沈寂之,心裡有一股闇火在燒,她用牙齒輕咬舌尖,一字一句問梅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梅宜笑了,笑著笑著,一顆顆眼淚往下砸,“因為我想出來啊!”
她揪著自己的衣領,面目猙獰,“因為我想出來,我不想再在暗殿待著了,不想對一個我厭惡的男人曲意逢迎,不想看那片虛假的天!不想此生此世都困在暗殿之中,不見天日!”
“我等你們很久了,很久很久了……”梅宜哭得肝腸寸斷,聲嘶力竭,“十年前,我在路上偶遇寧輝,被寧輝看上,被寧輝關在暗殿裡,師父也因救我而死。我試過了——”梅宜握著拳,纖細的手上青筋暴起,“我殺不死寧輝,我逃不出暗殿!身邊丫鬟勸我蟄伏,說只要活著,總有一天,能有機會出去的。我就等啊等,怕寧輝膩了和殺了其他女人一樣殺了我,我就悄悄在身上塗會令人上癮的花膏。就這麼等著等著,等了十年,我都沒有等到任何人來……”
女子聲音漸漸低下去,如夜色一般輕柔。
“為什麼啊?!”梅宜忽而厲聲,看向谷山,眼裡閃現著憤恨之色,帶著淡淡一縷黑氣,“谷峰主,您是我師父的好友,我師父出事,您都不來查查嗎?!”
谷山放下二郎腿,沉默。
活到他這個歲數,好友也是多年一見,無事不會聯絡。
幾年前,他心血來潮,到寧漳城來找梅宜師父喝酒,到時,才知道好友已逝。
梅宜的師父醫術高,但修為不高,旁人說是採靈藥時,被妖獸所害。
這七百多年的歲月,谷山有太多認識的人死於妖獸,他聽到之時,沒有懷疑,只覺得悵惘。
他便索性自封修為,留在了寧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