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晏郎君告訴你的,讓你送我禮物?」
風若笑了:「除了我家郎君,還能有誰?他說讓我們給你過個生辰,他身體不好,就不去惹大家煩了。你看吧,今日咱們會吃個大宴——給你過生辰用的。」
他洋洋得意:「這硯臺不錯吧?男子送女子禮物有點麻煩,尤其咱倆年齡相差這麼近,送的不好,你就要誤會我對你有意思了。荷包不能送,髮簪不能送,木梳不能送,手鐲不能送……反正送你什麼,都像是對你有不同尋常的心思一樣。」
徐清圓臉紅,又婉笑:「難得風郎君能注意到這些。」
風若:「因為這些應該是我們郎君才能送你的,對不對?」
徐清圓:「……嗯。」
風若:「所以我只好送你硯臺了。你不是喜歡寫字嗎?那你就多寫寫唄。」
他慫恿她回房,興致勃勃地一手拉起她推著她的肩走,一手輕鬆無比地捧起她那端著面的託盤:「走,咱們試試我的硯臺好不好用。」
徐清圓連忙婉拒:「風郎君,我還沒吃早膳,我不想寫字。但是我方才看了一眼,你送的硯臺很好,是上好的澄泥硯。如果我寫字的話,我一定把寫好的第一筆字送給郎君好不好?
「郎君你看,天氣這麼好,你不去練練武麼?難道你真的想跟著我,一起陪我寫字嗎?」
風若一驚,想到他郎君平時的架勢——坐在書案前練字,隨意一練就是最少一個時辰。
那無所事事、坐立不安、讀不進書卻又不好意思拋棄郎君一個人離開的感覺,並不好受。
風若心虛道:「那我先走了,硯臺好用的話跟我說一聲便是。」
徐清圓含笑送他。
她再捧著自己的面走了一程,陸陸續續收到了好多禮物。
是押送犯人與他們一起回長安的武官兵吏們送的禮,是鍾離他們送的禮。
蜀州案子鬧得太大,必須要鄰近的劍州和益州插手。那兩州的刺史有些畏懼晏傾,生怕晏傾再去查什麼大案子。刺史和都督們派了大批兵馬送他們平安回長安,而鍾離他們鏢局的人作為受害者,自然要跟著一同進長安作證。
這些人在風若招呼給徐清圓辦宴時,就知道徐清圓的生辰了。
有人送一把小刀,有人送雕刻的簪子,有人送手帕……
他們的愛慕之心,並沒有如何掩藏。
徐清圓又歡喜,又煩惱。
她已經端不下自己的面,鍾離幫她端著,又招了兩個夥伴幫她提禮物。徐清圓面紅如霞,快步走過,生怕自己再被攔下送禮。
「徐娘子……」
快到屋門前,徐清圓才鬆口氣,聽這聲音,頭皮便發麻。
她抬頭,求饒般的泠泠目光,望著笑眯眯走來的張文。
張文被她這目光弄得一愣。
徐清圓可憐兮兮:「您不會也要送我禮物吧?」
張文看她身後的鐘離,和兩個年輕武士提著的禮物,立時明白了徐清圓的心思。他哈哈一笑:「過生辰是好事,怎麼這麼緊張?」
張文想了想,免了自己已經買好的禮物,而是拿出一疊銀票送她:「我比你年長許多,和你爹都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你這個年齡的小女郎喜歡什麼,你想要什麼就自己去買吧。」
徐清圓「嗯」一聲,失落無比地坐下。她低著頭時,兩人竟很久沒說話,這樣讓徐清圓更加委屈——她好心來看他,他這算什麼?
晏傾:「……還不是。」
一個人掀開門簾,映入了他眼中。
自信滿滿的徐清圓如此想。
徐清圓湊過來看他,他移開目光,但是她順著他之前的視線,發現他一直看的,是她的手。